慕容雪砚与杨华深正在福利院走着路,突然一个小团子扑了上来,扑到杨华深的身上,抱住了杨华深的大腿。不久以后一群小孩子追了上来,小团子紧紧抓住杨华深的衣服,等到那群小孩子走到杨华深的跟前,那小团子一句话也不说,就把头埋到杨华深的腿上。
“我们抓到你了,你还躲?”
小团子听到这话,把脸埋得更深,“你们看不见我,你们一定不见我。”
“哈哈哈,只有你自己看不见,我们可都看见了。”小孩群里走出其中一个,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团子肩头颤了颤,立即跑藏到杨华深的身后,从杨华深的身后探出半个头,偷瞄前面那群小孩。
“看你往哪儿躲!”一群小孩冲上去,把小团子的衣角抓住,那小团子尖叫一声,连忙挣扎着逃走。
一副画面,浮现在了杨华深的脑海里。画面里小时候的他和小时候的她也曾捉过迷藏,她也曾是一个小团子,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又藏到他的身后去,就为了不被同学抓到她。
慕容雪砚看着那群小孩,直到他们从视线里消失,又把目光收回,“小孩子的快乐就那么简单。”
“是啊。”
慕容雪砚抬头看杨华深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那个叫宋政的朋友,就很喜欢小孩子,也有很多小孩子喜欢他,他今天要是来了,没准还能和这群小孩子玩上许久。”
两人走到一棵树下,慕容雪砚从包里拿出一只笔记本,握住笔在上面写起了字。
杨华深看她一眼,收回眼神之际,意外在眼角处出现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杨华深心中一紧,立即朝着那方向看过去,视线迅速捕捉到这个身影,很快就追了上去。
还在握笔记录的慕容雪砚见杨华深突然走掉,顿时心中一紧,放下了笔追杨华深,一边追一边说道:“华深,你要去哪里?”
尽管慕容雪砚一边追一边问,由于她声音温柔沉静,杨华深走得快,慕容雪砚穿着一双高跟鞋走不快,追不上去,杨华深并没有听见,一直追着影子走动的方向。
慕容雪砚寻思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从来没见过杨华深如此着急的模样,她索性脱下了高跟鞋,大步往杨华深追的方向跑去,一边追又一边问:“华深,你在找什么?”
杨华深穿过一条两旁大树直立的路,转过小楼的拐角,随后追到围墙高立的巷子,那白色的身影竟然在再次转弯时消失在了杨华深的视线里。
杨华深追出去,走出这条巷子,外面是一条平坦的大路,那里除了运动设施还有两座亭子以及几棵大树,就几乎什么也没有,更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天气,突然又下起了雪,杨华深走出去,漫天的雪花飘落,落到他的头发上,漆黑的头发就沾满了白。
杨华深想不明白,怎么会在眨眼之间,人就消失了?
雪花落到地上,融化的时候天气变得特别冷,他走到了亭子里,扫视四周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走走出去、走进去或许是可以将人隐藏起来的地方,可他看了几遍,丝毫看不见这样的地方。
这里本来没人,很是安静,当一群嬉戏打闹的小孩子追到这里时,这里就吵闹了起来。等到这群小朋友又追逐着跑了,这里就又恢复了安静。
慕容雪砚脱了高跟鞋走,踩着路上时脚底如被密密匝匝冷厉的钉子钉到脚上一样又冻又刺痛,她连忙将鞋子穿回去,穿过巷子走到了一条平坦的大路上。雪中的寒风吹得她浑身发抖,她看了看周围,见到杨华深还一个亭子里背对着她,就快步走了过去。
当她走到杨华深的身后时,问道:“华深,你在追谁吗?”
杨华深转过身,看见慕容雪砚冷得牙齿发颤,不忍见她受冻,于是脱下他的外套为慕容雪砚披上,边披边问:“不错,我在追一个人,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慕容雪砚说道:“我刚才见你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像是在追什么,就跟着追上来了。”
杨华深低头,看了一眼慕容雪砚穿着高跟鞋的脚,那双脚已经被冻得通红,还能看见擦伤的伤痕。慕容雪砚尴尬地说:“我刚才,在追你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杨华深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药店,我去买药回来,你等等我。”
杨华深走出亭子外,慕容雪砚追上去,说道:“不用了,这点伤没什么。”
“摔着了?”突然两人身后传来声音。
两人转身望去,见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养老院陈丽如院长,她头发有些花白,看见两人时眯眼笑了笑。慕容雪砚点点头,“嗯,不小心摔着了。”
陈丽如从自己挎着的包里拿出了一瓶药,“这里每逢下雨、下雪,我就担心孩子们摔着,这些药都是随身带的。”
慕容雪砚说了声谢谢,接过了那瓶药。
陈丽如看了一眼杨华深,“你就是新福康养老院的新院长吗?”
杨华深点了点头。
陈丽如听说过一些杨华深的事情,她笑了笑,“真是年轻有为,仁心有爱心。”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慕容雪砚,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男女朋友?”
慕容雪砚愣了愣,还没等慕容雪砚否认,陈丽如看着杨华深,眯眼笑着说:“女朋友受伤,你不帮忙上药吗?”
“呃……”慕容雪砚哑然。杨华深微微一笑,从慕容雪砚手里拿过了那瓶药,温声说:“我来吧。”
话音落下,慕容雪砚有瞬间的怔愣,随后将瓶子交给了他。
陈丽如走到亭子边上,将收好的伞打开,走入了雪中。杨华深正要将她叫住,她回过头,说道:“那药用完了,就放石桌上吧,我会来收回去的。”
杨华深微微点了点,陈丽如撑着伞,走进了办公楼。
慕容雪砚抬眸,看着杨华深的脸,此时的他正一脸认真地为她上药,她微微笑了笑,柔声说道:“谢谢你,华深。”
杨华深说道:“不客气。”
慕容雪砚说道:“刚才,为什么陈院长在问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时,你没有否认?”
杨华深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们是朋友,你我知道就可以了。”
慕容雪砚突然间情绪就低落了下去,等到杨华深帮她上药,他将药瓶子放到了石桌上,关心地说道:“天冷了,一定要注意保暖。”
杨华深说完,就站起了身。慕容雪砚看着他,视线迟迟没有移开。等到杨华深转身望向亭子外,慕容雪砚独自思考了片刻,还是把刚才窜上心头的情绪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