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霏回到家中,心里的欢喜藏不住,她走到房里跳到**拿起被子遮住脸,随后将被子拉开,连忙拿出手机给杨浅发了一条信息:“小浅,你猜猜看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
对话框里迟迟没有回复,许霏知道杨浅不看手机,她想,等她看了,她要打一个电话慢慢告诉她。要不然……就亲自去一趟医院找她,亲口告诉她,不然体现不出她内心有多么的喜悦。
今天何重修从耳鼻喉科回来后,杨浅问他为什么要往那边跑,何重修说起那一对从老家步行来燕京的那一对父子。他昨天将他们送来这里后,因为他们不知道挂哪个科,他就指引他们去了耳鼻喉科。他看那老爷爷的情况不是很乐观,生怕会出什么事,他们去了耳鼻喉科以后,何重修就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了,听到那边死了人的消息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对父子。
果然,他去了一趟那边以后,发现那个老爷爷昨夜里已经不幸死亡了。杨浅听见这个消息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何重修说他在那边也没细问,只是知道那个老爷爷昨天做完了手术以后,医生嘱咐他夜里千万不要躺着睡着,没想到那个老爷爷这么些天来从老家农村步行到燕京身心疲惫得非常厉害,一直没有休息好,昨天夜里不小心睡了过去,命就没了。
老爷爷死后,他的儿子找医院讨说法,甚至情绪失常到砸了老爷爷所在病房里的所有床头柜,还好那些床头柜耐砸,不至于砸到破烂,不过那中年男人可不止砸一回,暴怒的他连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放过,几个医生和护士拦都拦不住,只好将病房里的病人全部送到外面去。
老爷爷不幸死亡的这件事情也不能怪医院,因为医生事先就已经嘱咐好患者昨夜里千万不能躺着睡着,可患者还是睡了过去,患者的儿子夜里也是困乏得厉害,根本无暇照看他父亲的情况,才酿成了这出悲剧。
那个中年男人在他的父亲死后情绪失控,任凭那里的人怎么拉他都拉不住,最后闹腾了很久,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才跪在他父亲的病床旁抱头痛哭。
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他说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没出息地哭过。
医护人员连忙过去安慰他,他不停地哭诉自己和他阿爸从家里一直步行到这家有名的医院,就是为了剩下车费用来治疗,走了几天几夜鞋子都磨穿了底都不舍得换掉,好不容易才来到燕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做完手术治疗,没想到人却死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为什么还要将来这里医治,不来这里治疗还能活久一些。
听到他的这些话,大家心里也是难过,没想到他突然就揪起了他们的衣领子,要他们偿命。
直到何重修去到那里,看见这一幕后急忙拦住了他,中年男人记得何重修帮助过他们,记念着他的好,所以在何重修去拦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反抗。
何重修的出现,使得中年男人的情绪才稍微缓和回来,那个中年男人开始在得知他的父亲死在医院的时候,说要告帮他父亲做手术的医生,到做后他还是想通了,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医院,医生已经交代他们父子术后的第一个晚上不可以躺着睡着,是他的父亲太疲倦,也怪他没有做到时时刻刻看着他的父亲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
那个中年男人最后还是离开了医院,对医院郑重地说了几声抱歉,甚至还给江院长和周院长下了跪。
看着他孤独地离开的背影,护士看着病房里的那几个砸了的床头柜,还有床头柜里的那些物品,问江行达要不要问他要赔偿,江行达摆摆手,沉声说道:“不用了。”
中年男人在离开医院之前,何重修去送他,中年男人感激他帮助过他,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几块钱,说昨天他帮他们出了车费将他们送到这里他很感激,他一定会将所有的车费都还给他,但是他现在身上只有这几块钱,因为昨天给他爸爸做手术几乎已经把钱花光了,他现在只有这些,他把这几块钱塞到何重修是手里,说“你帮助我,帮助我的心远远不止几十块钱,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剩下的全部都还给你。”
他将几块钱塞到何重修手上后,何重修将钱推了回去,说道:“这钱,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将钱推回去给中年男人后,何重修还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了一百块塞到他的手里,说道:“虽然我没什么钱,一百块也不是很多,你就拿去吧,乘车回家,能不走路,就尽量不要在走路回去了。”
中年男人感激涕零,当场给何重修下跪,他领了何重修的好意,可他也知道钱不好挣,坚决要把钱还给他。何重修犹豫了许久,将那一百块钱收了回来,不过,他又在中年男人转身离开时,偷偷将那一百块钱塞进了中年男人肩上挎着的那一只布袋里。
他想,一百块钱不多,可对他的帮助很大。
中年男人走了十几步后,转了回头,看了何重修一眼。在农村里辛苦了大半辈子,几乎没来过城市的他,没有想过会遇到一个这么热心的陌生人。
他回头看了何重修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谢谢你!”
何重修微微一笑,举起一只手,对他摆了几摆,说道:“不用客气,再见。”
中年男人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何重修在将中年男人送走以后,才回到急诊科。何重修在回到急诊科以后,苏漫媛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去耳鼻喉科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何重修在与她说这件事情时,苏漫媛并不是很在意,她说,医院嘛,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能理那么多呢。
苏漫媛带着何重修走,走之前对杨浅说:“被管那么多事,不是你该管的,就别管那么多。”
说罢, 苏漫媛说道:“今天已经说好了让何重修跟我,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忙着去吧。”
苏漫媛说完,对杨浅冷冷扫视一眼,就走了。
苏漫媛说道:“你才去了那么久,会议都开完了,重修啊,要不然我现在和你说说会议上都讲了些什么内容。”
苏漫媛将何重修带到会议室,此刻的会议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苏漫媛将与会议相关的资料文件拿出来她拿起她手里文件里放在上面的第一份,说道:“这份病历是一个多月前的,这个二十岁的女患者因为发热了三天来到医院,那天他做了化验血常规现实白细胞总数偏低。”
何重修拿过那份资料,看了几眼,虽然他已经很多年没做医生了,但当年的底子深厚,他在急诊科也待过一段时间,见过不少次这种案例,说道:“这不是急诊科比较常见的病历吗?”
苏漫媛说道:“确实常见,但是这个患者的母亲认为病情很严重,尽管接诊医生跟她说问题不大,让她带着女患者去门诊观察治疗就行,可她非得要求让她女儿住院,命令医生必须按她说的方法来诊治,不仅要将她女儿收入院,还要强制医生给她女儿用抗生素,用完出了问题后,她又要求给她女儿用头孢霉素I与头孢霉素III联合治疗,后来差点酿成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