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他?

左喻青用一种近乎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事实上他肯定也知道这种事情完全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的。

但他看上去似乎还是很期待,这真是个非常让人猜不透的男人。

她摇摇头,“我不走,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要亲眼看着你死了。我才能算是活过来。”

她的恨意早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了。

粱谓泽神情恍惚,眼前忽而闪过当年她神秘兮兮的揣着口袋朝他跑过来然后摸出个还散发着热气的麻糍递到他手里的场景。

似乎当年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梦醒了,那个眉眼含笑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出现了。

掩下眼神里的怀念,他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瞬间的失声,缓了片刻才开口,“你恨我,是因为你那个青梅竹马的男人吗?”

左喻青像是猛然间被他拿刀扎了一下,一双眼睛瞬间溢满了眼泪,但她偏偏倔强的不想让这眼泪掉下来,冷冷的看着她,“或许我应该恨得是父亲的仁慈和我当初的天真,如果不是父亲收留了你,那有何来后面引狼入室的这些事情。”

粱谓泽喉头哽了哽,想要解释什么,但这想法也就仅仅一瞬间罢了,看着左喻青憎恨的眼神,他身上的颓然气质一瞬间散了个尽,不再开口。

虽然是恨,但她的眼睛里现在只有他。

他这般病态的想着。

他总是这样,一次次的压住自己想要开口解释的想法。

刚开始的时候是觉得即便解释了她也不会信,并且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但到了后面,他觉得即便是解释了,她也不可能爱上自己,反倒是那些因他而起的怨恨会散开不少。

那怎么能行,那他在左喻青的世界里岂不是什么都算不上了,或许三年,五年,十年之后,她压根记不得有个人叫做粱谓泽,或者说,提起粱谓泽的时候也仅仅只是短暂的怀念一下,一瞬便过。

他要她想起粱谓泽这个名字,便要梗在心口迟迟不能忘怀,到死都要记着他。

但也只能这样了,不知为何,粱谓泽心里莫名有些遗憾。

他极力忽略掉着这些遗憾,站起身来,“明天我会让人送你离开,我给你准备了很多东西,即便你一辈子不工作,也足够你生活了,你在外面好好生活。”

左喻青依旧盯着他,并不开口。

粱谓泽伸出手去,指尖即将触到她的面颊时被她侧了侧身子躲掉,但他却变了下动作直接将她圈在了怀里,“我抱一下,就一下。”

他并未贪心,但左喻青依旧奋力的挣扎,他只好松开,没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开。

一整夜的时间,粱谓泽并未休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着手安排。

他去看了周恪,周恪伤的确实有些重,面色苍白的躺在**,那个据说是被他强取豪夺带回来的女人正守在他的床边吃苹果。

粱谓泽看了片刻,突然朝她招招手,“你跟我出来一下。”

杨周心里猛一激灵,躺在**的周恪指尖颤了颤,两人都以为粱谓泽发现了什么,周恪想要在这时候佯装醒来,但杨周却不动声色地在他手背上轻敲了两下,让他别轻举妄动。

杨周跟着粱谓泽走出去,粱谓泽在抽烟,他身上弥漫着一股非常浓烈的烟味,眼圈底下一圈的青色,想必抽了不少。

按照自己平时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走上去,很是恰到好处的对粱谓泽抱有一点忐忑和紧张,到他面前时抬眼看了看他,随后连忙移开,“有什么事吗?”

吐出烟圈,粱谓泽若有所思,“我听说你是被周恪带进来的,你并不喜欢他对吗?”

面上不显分毫,但脑子里却已经飞速的旋转着,杨周的小心思滴溜溜地转了半天,合着这粱谓泽把自己喊出来就是为了关心一下周恪的私生活是吗?

还是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了?

她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有些别别扭扭的开口,“其实,他这人还可以。”

这扭扭捏捏的模样加上她回头往周恪房间看一眼的眼神,活脱脱一个刚刚陷入爱情海的女人。

粱谓泽有些疑惑,“你不恨他?”

“我恨他做什么?他对我还挺好的。”

杨周大概知道粱谓泽想要做什么了,大抵是觉得自己也是被周恪强取豪夺带进来的,为什么现在跟周恪相处的还不错,而左喻青却始终和他僵持着不肯给他好脸色。

她深深的低着头,免得把自己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露出来。

瞧瞧,瞧瞧,这男人的想法有多奇特,周恪可没有对她的家人造成什么伤害,更没杀了她的青梅竹马,两人之间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于是杨周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原本也不想动心的,我总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将来肯定花心,我每天都劝自己不能动心,但他对我确实不错,女人嘛,总喜欢抱着一些侥幸心理,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我现在就是,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想试试看。”

“他对你很好吗?”粱谓泽问。

这人拐弯抹角的到底是想要干嘛?

杨周硬邦邦的回答,“好啊,他说将来他要是死了,他攒下来的所有钱都是我的,要是他没死,等他再攒两年钱就跟我结婚生孩子,他银行卡密码都告诉我了,要知道这年头男人嘴上说爱是最虚伪的,只有舍得给你钱才勉强算是爱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算计一览无余,看上去很明显对周恪也没多动心,更在意的是他的钱而已。

粱谓泽面无表情地看了她片刻,兴致缺缺的离开。

杨周耸耸肩,转身回了房间,合着这人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呗。

大势已去,眼看着自己这边即将落败,但依旧还奢望着左喻青的感情。

嗤,这又是在立哪门子的贞节牌坊。

刚一进门,周恪就朝她看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随便聊聊呗,他可能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来的有些快,好在我戏演得不错,给自己立了个图你钱财的人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