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开口,阮清浔的号码没换,霍在南还以为是她打的,走到外面似笑非笑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嫂嫂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文晓踌躇半天,呐呐开口,“是我。”
那边传来什么声响,阮清浔觉得霍在南应该是有些惊讶,“嫂子?”
他的声音正经了不少,“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事,”文晓声音细细弱弱的,开了口竟然染了些细微的哭腔,听的出来,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忍住了,但奈何眼泪这种东西就是跟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落,“我就是有些想沐沐了,你能跟我说说他现在怎么样吗?”
自从霍沐言被接到了家里二老身边之后,霍在南这段时间回家的次数确实多了不少,前两天还在家里住。
前天他回去的时候霍沐言趁着奶奶睡着避开佣人悄悄地去了他的房间,爬到他的**抱着他的大腿哭的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他想要妈妈。
霍在南简直两头为难。
他知道自己大哥做的事情确实是不对的,先不说夫妻财产没有分给文晓一点,就说压根不让文晓看孩子这一点,对于霍沐言来说,也绝对不是件好事。
并且他还发现自家母亲整天当着霍沐言的面念叨文晓的不好,说她非要离婚是因为外头有人了之类的各种不堪入耳的话。
霍在南明确制止过几次,但压根没什么用处,他在家的时间不多,自然没有时间去看着她让她不在霍沐言面前乱说。
想到这,霍在南抬手按了下额角,喉头紧了紧,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现在在哪?”
文晓说了个地址,但霍在南摇了摇头,“不行,你这地方我大哥肯定知道,这样吧,后天,我答应了带沐沐出去玩的,具体的地址我前一天晚上告诉你。”
挂了电话文晓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惊喜之中转换出来,愣愣的看着阮清浔,“我好像能见沐沐了。”
阮清浔微微一笑,“我知道。”
她没再继续进行自己的劝导大业,因为知道现在无需她再劝,等文晓过两天见到了霍沐言之后自会把她的所有颓废驱散,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每个母亲的天性。
到那时,她自然会开始想办法。
喝完了咖啡阮清浔起身准备跟文晓道别离开的时候,文晓突然朝她鞠了一躬,眼眶微红,“其实当时在霍家的那件事情,我很抱歉没能帮上你。”
她说的是阮清浔从楼梯上跌下来险些一尸两命的事情。
阮清浔微微一怔,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你道什么歉,跟你有没有关系,如果是替霍平商道歉的话,那就更大可不必了。”
“不是。”文晓摇摇头,“其实他一直想办法逼在南跟曲家的女儿订婚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我听到了他跟二婶婶的谈话,但我当时没有想到那么多,在你出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些似乎是他一手促成的。”
所以她只是没能帮阮清浔避过这一劫而已,跟这件事依旧无关,所以啊,愧疚不安的永远是心怀善念的人,那些始作俑者永远不会感到不安。
阮清浔摆摆手,“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聊。”
回去晚了家里的孩子又闹的厉害。
但她没说这句话,毕竟文晓的孩子不在身边,听见了怕是又要难过。
回到家的时候小平安倒是没哭,但她家里却热闹非常。
冯宴清跟陆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压根没有说一声,两人正在客厅的地毯上架着小平安的手臂教她走路,王芳在一旁一脸紧张的看着。
一见到阮清浔回来连忙心惊肉跳的过来告状,“夫人快过来瞧瞧啊,这两个人把小平安当成洋娃娃了吧,小孩子手脚脆,哪能这样。”
阮清浔朝那边看了眼,失笑,“没事,他们有分寸。”
确实有分寸,尤其是陆硕看的很认真,但凡冯宴清有一点的放飞自我,手重了一点,他就立马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见她回来,冯宴清一把抱起小平安,和陆硕一起站起身走过来。
阮清浔嚯一声,“陆硕又长高了啊,再长一些估计就能赶上冯宴清了。”
冯宴清撇撇嘴,“那不可能,他顶多也就长到一米八,我可是一米九呢。”
这人的嘴贱是改不了了,也亏了陆硕懒得搭理他。
冯宴清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看出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那还真没看出来,阮清浔试探着问,“头发长了?”
“……”他愤愤,“不是。”
那是什么,阮清浔真看不出来,于是真诚询问。
见她确实看不出来,冯宴清一脸傲娇的单手抱着小平安,另一只手往上一用力,几块很是明显的肌肉立马鼓了起来,“肌肉,看到了吗,我现在可是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脑子有病吧,八块腹肌不知道脱了衣服让她看,穿的这么厚她能看出来什么?
本着最后一点道德观,阮清浔忍住了到嘴边的话,只骂了句滚。
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少年的青涩模样逐渐褪去,轮廓开始有了成熟的感觉,朝男人蜕变。
由于学的专业问题,陆硕上的毕竟是警校,所以训练这方面要更严格一些,整个人黑了一大圈,也壮实了不少,这要是现在把他往当初带过他的那些老师们面前领着去转一转,肯定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
霍安之回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在地毯上趴着拼乐高,阮清浔最近热衷于摆弄这些小玩意,当初阮清然送的那个乐高城堡太大了,还是霍安之自己一个人拼完的。
剩下的这些小玩意阮清浔还有些兴趣。
三人之中只有陆硕很礼貌的站起身跟霍安之打了声招呼,另外两个阮清浔敷衍的看了他一眼,冯宴清象征性的挥了挥手就继续了。
霍安之无奈,上前把阮清浔薅了起来,“玩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就半个小时吧。”阮清浔明显心虚。
“呵。”霍安之不信,这人每天委屈巴巴的说自己腰疼,结果现在还在地毯上弓着腰趴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