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阮平申,“不上去挡挡?”

阮平申气的直哆嗦,心虚完全消散,“住手,赶紧让她们都住手!”

那哪里能行,阮清浔直接把阮平申拎了过去,再怎么说这男人是她爹,她自己动手总是不好的,于是就交给了唐婉君跟苏文瑶,而她则把那女的拎了出来。

“聊聊。”

旁边有不少人在录像,事情会闹成这样也是阮清浔刚刚没想到的,大家对于小三似乎都格外的深痛恶绝。

瞥了眼一旁被揍得坐在地上咆哮的男人,阮清浔问,“这样的男人,你看上了他什么?钱?脸?”

要说钱,阮平申也没多少钱,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包工头罢了,要说脸,阮平申当年的颜值还不错,但现在却完完全全油腻到不行。

女人不说话,只低着头哭。

阮清浔一阵烦躁,阮平申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柔弱劲吧,瞧瞧,这才掉了两滴眼泪,那边人就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把她护到身后了,活像阮清浔是欺负人的恶人。

阮平申怒瞪着她,看那模样恨不得把她直接给撕了,但周围的人实在是多,兴许是担心会对这个女人产生什么影响,骂都没来的及骂阮清浔,连忙就带着女人灰头土脸的从人群中挤出去离开了。

等人走了,苏文瑶大概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了,低着脑袋跟阮清浔道歉,“我是不是过于冲动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阮清浔挥了挥手,“走吧,请你们吃饭去。”

苏文瑶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太开心,她天生就是个容易冲动的性格,冲动完了又开始后悔。

见她这副表情,阮清浔揽着她的肩膀笑笑,“挺好的,我现在心里畅快多了,要是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揍他们一顿。”

关于阮清浔家里的事情,两人其实了解的并不算多,理智回笼之后,就开始给她出主意,“他跟这女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知道吗?”

“这种情况你妈妈如果愿意离婚的话他算是过错方。”

阮清浔当然知道他算是过错方,这也是她刚刚拍照的原因,但她也知道,母亲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吃完饭跟两人分开之后,阮清浔在街角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回了家。

她到家袁丽琴并不惊讶,想来应该是昨天听那位见到阮清浔的朋友说过了。

“这次放几天假?”不待她回答,袁丽琴就要去房间里帮她铺床。

“明天就走。”

一边铺床,袁丽琴一边抱怨她不懂事,脾气大,都敢跟长辈顶嘴。

阮清浔靠在门框边上看着她忙活,良久,她开口,“我今天见到阮平申了。”

袁丽琴身子一僵,回过头来,“在哪见的,你们怎么不一起回来?”

有些事情其实不撕扯开,里面也已经是流着脓液的恶疮了,阮平申平时的作为,她不信母亲不知道。

把今天拍了的照片调出来放在母亲面前,阮清浔道:“离婚吧,我跟阮清然养你。”

袁丽琴觉得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憋闷的厉害,从阮清浔旁边走过去到客厅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妨碍到你们。”

“是不想妨碍到我们,还是舍不得他?”阮清浔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怕一把年纪了离婚丢人?

那阮平申为什么不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去替别人养老婆孩子丢人?

担心离婚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孤独?

但她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阮平申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趟,她也一样孤独啊。

阮清浔冷静的跟她分析,“离了婚,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有钱,足够养你,你若是愿意,我给你在霁市那边买套小房子,休息放假的时候会去看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只能留给她自己去考虑了。

但和阮清然所想的一样,她等了好久,袁丽琴给的回应还是不离。

她看上去很难过,但却依旧坚持,“我跟你爸已经过了这么半辈子了,现在离了算怎么回事,他再不对那也是你爸,由不得你这样说他,要不是他,你跟清然能长这么大?”

狂风席卷,遍地苍凉。

用这来形容阮清浔此刻的心境半点不为过。

大抵是失望过了头,以至于只剩下平静了,“你知道我今天在商场看到阮平申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吗?他在给那个女人的孩子买衣服,他说女儿要富养,那牌子的衣服最便宜的至少也要两千多。”

“两千多。”阮清浔笑了声,“这些钱够买我小时候一年的衣服了吧。”

或许也不止,阮清浔小时候穿的衣服大多是从邻居姐姐家里拿来的,即便是添了新衣服也都是些打折的便宜货。

袁丽琴张了张嘴,“那时候家里穷——”

阮清浔懒得听她一遍又一遍的说这些老掉牙的话,到底是穷,还是阮平申捏着钱不给家里花她心里清楚,于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确定不离?”

“不离。”

“行,那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他的事情了,”阮清浔的脸色冷漠下来,“知道我为什么被你催了这么多年都不想结婚吗?”

“因为我不想过你这样的人生,每天都在抱怨,无时无刻都在说自己不幸,说丈夫的不好,说孩子的不好,但你从来没想过改变,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但你的婚姻,让我对于婚姻这两个字充满了排斥。”

她抱怨的时候或许不觉得什么,但一字一句阮清浔这个倾听者却是上了心的。

在阮清浔看来,婚姻意味着背叛,意味着责骂,意味着卑微,意味着一地鸡毛。

这是她的亲眼所见,于是她拼了命的努力,她要成长,她要赚钱,她绝对绝对要过不一样的人生。

如果母亲愿意,伸手把她从那一地鸡毛之中拉出来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但母亲不愿意。

那她也不强迫,毕竟各人有各人的人生。

只是她不太能接受一点,于是看向母亲的眼神变得愈发冷淡了一些,她不明白,分明母亲的婚姻已经过成了这个样子,却还是一心想让自己的孩子踏入婚姻。

在她看来婚姻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女人的必经之路,还是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可她的婚姻也没能给她遮风挡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