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纸人怕火
高老头没提防方临风,才会被推入这间房,他知道房间里怪。此时又无法去找方临风的麻烦,只好认命。
不过说到底高老头也不是个善茬,虽说手上没有制妖的符咒,但还有一身的本事没有亮出来。
也就是这危急关头,他心中涌出一道揭句:道法乾坤,妙趣自然。高老头心中一动,若有所悟,当下站立不动,口中不断诵咏着道家经文:天地之性,万物各自有宜。当任其所长,所能为。所不能为者,而不可强也。
高老头不同如他师傅和师兄,他幼年时曾有过道缘,所以对道法有自己的理解。这些年他不断想要突破自身这邪法修为的根基,也是多方研习。又有这几天的机缘,自是有如祖师爷上身般的神通。
这经文一诵读,房间内的阴森之气立刻减少了几分。可还是不能解决问题,高老头心知急不得,只得盘坐下来,让自己的心境平和至太虚之界。
就在他盘坐之际,空明的大脑中却钻入了一道身影,形如鬼魅的窥探他的思想。高老头知道此间的妖物非比平常,又占着地利,吸收了众多的尸气,业已成魔。一般人等根本斗不过,而且它还能制造幻觉,开始时自己可能早就入了幻境,这才会被妖物所乘诱入这房间。
现在它竟然直接钻入他的脑中,自己是不能再让它逃走。
高老头当机立断,运起功法断五感,绝心境。口中只是不断诵读经文,体内促动混元功护心脉,周而复始已求困住妖物。
在他大脑内的身影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高老头察觉,待要钻出时已发觉四周全是经文字体悬浮,将它死死围在高老头的大脑里,不得出去。它体内的阴煞之气也不断被消磨着,无法脱困。
这场人鬼之间的战斗就在这虚无的大脑中进行,高老头拼着几十年的修为,消磨着这妖物的煞气。
只是在这时,又有一道鬼魅的身影闪现在房间里,竟是景秧所见过的女鬼。她飘**着进入房间,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只是这微笑说不出的诡异,如同强行扭曲成的面具,让人看着都头皮发乍。
女鬼绕着高老头转了一圈,几欲扑上前,可又莫名的退了回来,似有不甘的退出房间。
女鬼刚一走出房间,方临风竟然出现在黑暗里,他僵直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向高老头,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高……高老,快……快救我!”阴森的话语从方临风的嘴里吐出来。
紧闭双眼的高老头突一闻方临风的声音,就发觉不对,再一感知竟有死气从方临风那传来,心中大惊。他不敢睁开眼睛,此时他正和脑中的厉鬼拼耐力,稍不留神就会被这妖物所伤。可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任他如何道法高深也是心境大乱。
瞬间高老头已是满头大汗,双手也震颤着,如坐针毡。
方临风再次向前靠近,已离高老头只有半米距离,阴煞之气扑鼻而来。高老头知道今晚只怕自己很难善终了,双手在胸前结起手印,打算拼个死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声轻响从门外传来,高老头紧皱的眉头一展,结起的手印也停下来。
已经靠近的方临风也站在那不动了,摇晃的身子倾斜着扭向后面,笔直的双脚却又粘在地上。
门外没有动静,敞开的房门外黑寂一片。方临风迟疑了一下,再次向高老头走去。
就在他快要接近时,门外一道豆大的火星飞了进来,落在方临风的背上。
火星刚一接触到方临风的背部,腾的一下就燃起冲天的火焰。此时才可看清这个方临风只是个纸人,在它眉心上还有一个弹孔。
火势来得很猛,纸人挣扎几下就化为灰烬。房门外这才悄悄走进一个身影,借着余光能看清来人是李建,在他额头上留有汗水,想来他也是受了不少惊吓,这才摸到房间来。
他看着高老头,没有出声。似乎知道高老头的境遇,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摸出要烟来点着,长长的吸了一口。
李建有些狼狈,身上沾满了灰尘,得帽子还带在头上,闪闪的警徽格外耀眼。他拉了拉帽子,也学高老头的盘膝而坐,不再作声。只是他手里的枪对着房门,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李建来得比景秧要早,一接到报警就到了小楼,当时他就知道这小楼不太平,所以没让跟他的小警员和他一起,而是让他马上回警队拉人,而他自己则选择先上来看个究竟。
自打他上来就迷路了,这是他从未遇过的情况。心想自己这一身警服也振不住,看来这小楼里的不是一般小鬼。所以他一直小心谨慎的躲在暗处,大概摸了有几间房后,还是没有看到人影,他只知自己是在向楼上走,也不知爬了有几十层,每一层楼都差不多。累得个半死,还是没有爬到顶楼,心想这多半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只是这个更厉害。
他也就不再爬楼,只是守在一处暗中,静待事变。
果然让他等到了,就在刚刚,他看到一个纸人慢慢从他面前经过,只是他藏得好,没被纸人发现。纸人走路,李建曾听父辈们说起过,旧称为仙人跳,或又叫小鬼搬家。这都是旧时一些学过法术的人善用的技量,现时早已失传。没想到今晚竟在此看到,只是这纸人太诡异,让跟在它身后的李建也只冒冷汗。
他一边跟着,一边努力回想父辈们说过的传说,想着这纸人有什么软肋,好一招制敌。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个法子,而纸人也一转身进了前面一个房间。李建爬了半天也没见半张房门,反而跟在纸人身后却又走出迷阵。当下一喜,自然要再跟上前去看个究竟。
他这一看,却看到纸人开口说话,这让他心惊不已。借着微弱的光亮,他看清纸人前面的地上还坐着一个老头,老头听到纸人的话语后,明显紧张无比,手还摆动着似要拼命,可看他年岁已高,估计也不会是这纸人的对手,他这才轻轻的出声:“你别动,让我来。”
其实李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法子,这父辈们只顾着说故事,好像把这纸人的弱点给漏了没说。
正在他开拔枪射击时,却一拍脑门,纸人还不最怕火啊!他拿出身上的煤油火机,将里的浸满煤油的火棉点着,扔在纸人身上,问题解决了。
只是现在看这老头的情况还是不对,李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而且他正处在什么关键时期,也许需要自己来把守一阵,所以这才在高老头身旁坐下,也让自己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