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没法辞退她,那当务之急就是先让这尊大佛不要再出现在公司。
否则她要是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就要心梗发作了。
北蓓听了挑眉笑道,“那好啊。”
带薪休假可是打工人梦寐以求的最高级别待遇,但她留了个心眼,让孟南涛写一个书面的准假条给她,还让他在上面将是他主动给假,以及给假理由都写得清清楚楚。
“北主创,我一个执行副总有必要跟你玩这种心眼吗?”孟南涛讽刺地问。
北蓓淡然答道,“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你们这些高层一定格局都很大,不会自降水准为难我一个打工人。结果艾总身体力行地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职场险恶,高层疯起来也是什么都咬。”
孟南涛听了无话可说,在批假条上签了他的名字,然后递给北蓓,“这样可以了吧?”
北蓓收了批假条,还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孟总。
孟南涛见她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赶紧抓住机会劝道:
“你回去之后和小林总好好说一说,告诉他大家都是可以理智沟通的人,HCA这边也会竭力弥补他的名誉损失。还有,你得告诉他,安倪那个疯女人现在已经不是我们HCA的员工了,她个人的言论绝不是HCA的意思,但我们出于合作精神还是会承担责任……”
北蓓冷笑,一针见血地说,“安倪她爸还是HCA所属集团的高级董事。”
孟南涛瞬间哑然,再没什么好说。
离开时,北蓓从艾琳身边经过。
艾琳低声对她说,“你今天做的事,是自掘坟墓。”
北蓓没有回应。
拿好自己的东西走出HCA的写字楼时,她正要伸手打车,一辆白色宝马刷的一下停在她身前。
车窗降下,露出女人戴着墨镜的冷酷侧脸。
“上车。”
北蓓二话不说坐上副驾,关上车门后就听季诺说,“没想到你这么有勇气。”
北蓓要开口说话,季诺一脚踩在油门上,一下子就冲到红灯路口。
“不过,你很聪明,给出的反击只针对安倪和艾琳,没有涉及到真正的秘密。”
北蓓垂下眼眸,低声道:
“你之前跟我说过,如果HCA有人刁难我,我可以强硬反击,只要不提到我父亲当年那件事,也不将毕先生和安义扯到明面上就可以。所以,我这么做不会让喻言有事吧?”
如果不是有季诺这些话,她今天也不会这么“冲动”。
是季诺向她保证,毕先生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他不敢在国内做出任何过激的事。
只要她不踩到毕先生的禁区,他投鼠忌器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而且喻言的外公,上诚集团的董事长也已经和她爸爸取得联系。他们两人都商量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但事后爸爸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爸爸没有告诉她细节,只跟她说,他已经留好后手。
所谓的后手就是用来震慑毕先生的,如果她们一家人出了什么事,当年的案子就不会再是过去式了,一定会被警方重新调查,而且会引起社会舆论的重视。
毕先生人在国外,但毕家的商业帝国却还在国内,真要惊动了社会和官方调查定会伤筋动骨,风声传到股市上,HG集团的损失可就不只是半山项目这几个亿这么点了。
“喻少一直都有事,从他出生以来,他爸就没有一天放过他。所以你不用太过自责,就算没有你,他们早晚也要决裂,因为喻少不愿意一辈子做他爸的工具。”
季诺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面无表情道,“还有,你也不用担心你和你父母的人身安全,喻老先生已经和姓毕的视频过了。HG集团规模再庞大,这里也不是他能无所忌惮的地方。”
北蓓又张开嘴,正犹豫着该说什么好,季诺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冷淡地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喻少和喻老先生说了,你是他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人,喻老先生护着你们,是为了喻少。你要感谢,就感谢喻少,他是真的爱你。”
“他是真的爱你。”
这是北蓓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出自两个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语气,一个是恶意,一个是善意,但都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喻言之前对她说,请她给他时间,他会想尽办法解决问题,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她当时还担心他终究会偏向他父亲,担心他做不到,可现在她却无比肯定,他真的没有骗她。
一点都没有。
这个男人的爱,真就是无声无息却付出全部;
是不顾他自身处境,也要护她周全。
“他爸现在一定很生气吧,会打他吗?”
听到副驾上年轻女孩带着哭腔的问题,季诺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第一次见到北蓓,就觉得喻少喜欢的这个女孩挺有意思。多数时候都给人高智商的感觉,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比如说现在,又意外的天真。
怪不得喻少说,北蓓是在爱意中长大的孩子,被家人保护得很好。
“姓毕的虽然是个人渣,但应该不会那么没品。”
季诺说着顿了片刻,然后道,“不过像扇耳光这种程度的事,他还是会做的。”
北蓓听后就很生气,“这已经构成家·暴了。而且精神暴力,也是暴力!”
“那没办法,谁让他是人渣。跟他讲道理,没用的。”
北蓓一下子就泄气了,很沮丧地低着头。
季诺又安慰她,“喻少很聪明,他不会激怒他爸。”
话是这么说,可北蓓想到喻言这样的人,居然有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渣父亲。明明都是可以独当一面能自力更生的成年人,却要被父亲限制自由,连按照自己的意愿谈个恋爱都不被允许,她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难过。
一闭眼仿佛都能看见喻言被困在那个冰冷的家里,被他父亲羞辱谩骂的画面。
“别多想了。”季诺看了看她,从她的脸上仿佛就能看到她的内心活动,“喻少摊上这样的父亲是很不幸,但他必须要去面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你要相信他。”
“好,谢谢诺姐。”
北蓓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顿了顿问,“诺姐,你来接我之前和他联系过?”
“嗯。”
“他有没有和你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