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早就知道北蓓比普通女生勇敢,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她这么猛,不仅没有一个人躲起来哭,还能让她的上司吃瘪。他真的没有看错人,她足够彪悍,果然是他的理想型。
北蓓说完话,就发现他眼睛亮晶晶的,用一种很奇怪的,好像还带着些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瞬间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林沉露出乖宝宝般的微笑,“蓓蓓姐,我觉得你好厉害。”
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装萌卖嗲,那语气给她雷出一身鸡皮疙瘩,于是板着脸告诫他:
“好好说话,别用幼儿园大班小朋友的语气。你的脸和这种说话风格搭配在一起,相当违和。”
林沉却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哪里雷人,他叹了口气,“其实网络上有些鸡汤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果然,不喜欢的人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北蓓听后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然后认真地看着他说,“小林总,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闺蜜吗?我觉得你这种跳脱的脑回路,和她很是般配。你们两个要是恋爱了,一定能有共同话题。”
林沉一听她要把自己推给别人脸都黑了,毫无兴致开始打官腔道:
“翁小姐很美丽,人也很善良,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北蓓就觉得他这人很怪,明明翁诗的性格比她外向活泼,也懂得如何和男生聊天,不像她以前念书时一开口,就被很多男生说她的性格太有攻击性,然后对她敬而远之。
但林沉就偏偏对她感兴趣。
“我闺蜜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想想她还有点生气,明明翁诗对林沉是有好感的,之前还发微信轰炸过他,但他就是不理不睬,态度特别冷淡,以至于她在没见到他之前,一度以为他是高冷酷飒的性格。
见了才知道就是个话痨,比翁诗都能说。
“感情这种事是玄学。处处讲条件,你条件好我就跟你在一起的,那是相亲。而且就连相亲,不也是要看眼缘?”
林沉反正就是一头吊在了北蓓这棵歪脖子树上,两条腿晃**晃**的,感觉还挺好。反正现在他是不想下来,就看她一个人顺眼,别的女孩再好他也没感觉。
他如果有办法移情别恋,也不会缠着北蓓了。
想起来就是悔恨,之前没有早点来追北蓓,而是先追了几年的梦,之后又跑去创业,等他出现时,心仪的女孩已经名花有主。
想到这儿他不死心的毛病又犯了,一本正经地问北蓓:
“如果喻言不回国了,你会不会考虑我?”
“林沉,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北蓓说完也不挪开视线,看到他的眸光再一次黯然,眼中盛满失望。她心里难受,但很坚定。不留余地的拒绝林沉,不给他任何希望,才是对他负责。
“我不怪你,是我晚了一步。”
林沉仍然是从容的,没有对她发火,只是很平静地说。
他这副模样,让北蓓觉得自己是个渣女。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林溪的号码。
林溪很快就接了,她声音温柔带笑,“蓓蓓,是不是林沉那小子又来烦你了?”
北蓓一听就明白,林溪已经知道安倪为了诽谤她,连带着把林沉也给抹黑了的事了。她低声道,“林沉是在我这里,你有空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林溪顿了一下道,“你等一下,过会儿我打回来。”
北蓓放下手机,就看见林沉用促狭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要向我姐告状?还是不放心和我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怕我会对你做不该做的事?”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哦,那我明白了,你是怕喻言知道了会吃醋。你对他真好,我很羡慕。”林沉说话时,语带戏谑,可眼里那种独属于雄性的侵略性却让北蓓的呼吸都随之一滞。
她沉声道,“林沉,你是我同学的弟弟,又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我不能再把你耽误下去了。”
林沉皱着眉,脸上终于露出几分不快。
“我上次不是已经说了,我喜不喜欢你,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觉得……”
“林沉,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说了这种话,我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明知道你是要因为喜欢我才对我好,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不能回应你,可还是不肯推开你,这时利用你的做法。”
北蓓双手抱胸,无视他脸上的怒火,一锤定音道,“我没有这么卑劣,所以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我们以后不见面是好事,警方接下来也许会调查我们,这也算是避嫌……”
林沉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北蓓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怒。
“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的意思不过是嫌我烦了,不想再见到我。”
北蓓不想伤害他,但她必须干脆到底和他做个了断,绝不能摇摆不定。
“对不起。”
“你就只有这一句话能对我说?”
林沉的愤怒不只是对她,更是对他自己。
之前以为,他想要的只是能帮助她,他可以不求回报。
可每一次见到她,他总是忍不住渴望和她更进一步。
原来感情中真的没有安分守己。
他冷笑着,嘴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吐露伤人言语:
“北蓓,你说你不想利用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在我向孟南涛保你当六组主创之前,就和我说这句话?你要是当时就说,你不想再见到我,那就不会有后面这些麻烦了。”
这番话充满指责,他自己说完后都吓了一跳。
他心里对北蓓竟然怀了这么大的怨念,而之前的洒脱,只是在她面前故作逞强,又忍不住想要弥补:
“蓓蓓姐,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北蓓摇头打断他的话,“你怪我是对的,我也觉得我当时做错了。是我的拖泥带水,惹出了后面这么多麻烦。所以,对不起。”
林沉一张俊脸都涨得通红。
她一句接一句的对不起,几乎要把他逼疯。
他嗤了一声转过头,不肯再看她镇定中透着疲倦的神色,目光扫过之处,充斥着她生活的痕迹。
但他在这里只感到窒息。
这里充满了喻言和她共同的回忆,而他算什么?
一个无礼的闯入者,只能给她徒增烦恼。
他冷着脸拿起外套快步走到玄关,换上鞋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