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生很会伪装,他在刚认识的美女面前总是装得温雅得体,那种中式翩翩君子的感觉,对卢曼这样本就对中式文化有好感的女人来说很有杀伤力,她很快就坠入爱河,然后答应了他的求婚,成为了他的第二任妻子。

但她对爱情的所有幻想,都在婚后破灭了。

不过她和喻言的妈妈不同,她体内的活力就像是永远燃烧的烈火,丈夫给不了她忠诚和专一,她绝不内耗抑郁,而是像个女斗士一样和他奋战到底。

最后把毕先生磨得实在受不了主动提出离婚,她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拿出她早就让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往桌上一放,微笑着告诉他,他要做的就是签字。

如果不答应她的协议,那她就奉陪到底和他耗到最后。

反正他在外面猎艳,她也没必要闲着,不就是彼此折磨吗,谁怕谁啊?

最终毕先生还是在她的协议上签字了。

她也并不贪财,协议上的每一个条件都合情合理,两个人迅速地分割了财产,卢曼潇洒地转身走人,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虽然这段婚姻短暂又一度闹得鸡飞狗跳,但卢曼和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喻言在见了几次面后却相处得还不错,之后还成了朋友。

后来卢曼也因缘巧合来北美生活,因为她天性乐观擅长社交,她成立了自己的娱乐公司,积攒下了不少人脉。这次喻言想要在不惊动毕先生的情况下出境,便打电话给她帮忙。

“你尽快离开吧。”

卢曼拨弄着她的波浪卷长发,好心提醒,“现在好像不只你爸的人在找你。”

喻言的神色冷了几分,并不意外地问,“能查到底细吗?”

卢曼有些烦躁,“有点不好办,但你在洛杉矶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你爸不肯放过你之外,你能有什么仇人?而且这仇人还知道你爸在到处逮你,想趁机落井下石,他不是认识你爸就是认识你,而且关系还比较亲近,才能知道你家这点破事,你想想看吧。”

喻言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他没说出来,只是对卢曼微笑:

“这次多谢你了,你之前说要把生意引进海城的事,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了,他说会让秘书联系你。”

卢曼瞬间喜笑颜开,又朝他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代我向喻老先生问好。”

喻言重新戴上墨镜,拎着她给的提包离开。

走到公寓门前时,他眸光一沉。

门前的地板上有几个凌乱的脚印。

他又望向门把手,注意到他走时抹在把手上的面粉已经被匀开,就知道有人进了他家。

他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房间里和他离开前没什么变化,他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坐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有些口渴,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

他把冰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去了卫生间。

过了五分钟他回来,拿起冰水喝了几口。

喝完之后,他皱着眉用力摇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还十分困乏。

下一秒,他就失去意识晕倒在沙发上。

两个黑衣男人走出,用塑料绳捆住他的手脚,再用胶带和毛巾封住他的嘴,然后不知从哪儿弄出一个特大号的行李箱,把他的身体折叠后像装货物那样塞了进去,然后推着行李箱离开。

他们开来一辆面包车,把行李箱放在车后座,然后关好车门拿出手机,拨通某个匿名号码。

“人已经到手了,接下来怎么做?”

电话对面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听上去低哑苍白,语气也是冷漠至极,“去我提供给你们的地址,把他关在那里。三天后我会给你新的指示。”

下一秒,他的手机果然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的地址在临近的另一座小城的城郊。

“看好他,不要让他看到你们的脸,路上小心被人追踪。”电话里的雇主声音幽冷,“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不仅拿不到那一百万的尾款。我保证,你们都活不了。”

这句明晃晃的威胁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

就算他不惜命,只是看在那一百万美·元的份上,他们也不会放跑了后座那只待宰的肥鸭。

洛杉矶。

毕先生坐在书房里望着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拍着桌子大发雷霆道,“难道他是人间蒸发了?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先生,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您儿子从医院被带走的事一定是专业团队做的,他们动手之前连之后撤离的所有路线都策划好了,确保了万无一失不会给任何人留下追踪的可能才去的医院。所以当十分钟后医院的人发现您儿子失踪,立即派车去追,才一无所获……”

毕先生听后更加愤怒,厉声道:

“我雇你来,不是要听你为医院辩解的!我是让你找到他,找人懂不懂?!”

那男人眉尾处有道狰狞伤疤,看着就是中过子弹,眉目中透着凶狠,但被毕先生这般不留情面地训斥,他却没有半分恼怒,反而低头说对不起。

没办法,谁让这位毕先生是出手阔绰的金主。

为了找到他失踪的儿子,他愿意给出上百万美·金的酬劳,这笔钱远远超出市场价,而且这是让他们找人,不是要把人弄消失,还不触犯法律,谁看了不心动?

他们这几个兄弟接手时,原本以为找一个富豪家族离家出走的少爷是很容易的事,但他们找了这几天,却连半点人影都没找到,那小子还真就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们就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毕先生,我的意思是说,您儿子的失踪恐怕不是他自己谋划的,很有可能是专业的绑匪。”男人分析道,“我们已经通过这方面的关系放出消息了,但本地这边的人都说不知道,所以现在估计,很有可能是外地过来的人作案。”

毕先生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他也怀疑是有预谋的绑架,自打喻言失踪那天起,他就一直等着接绑匪打来的电话。

可到现在为止,他没收到任何向他索要赎金的信息,或是挑衅威胁。

“你们接着查,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