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里,喻言和林沉聊起了留学时的见闻,翁诗和北蓓也有闺蜜间的话题,喝进体内的红酒转化为微醺的热情和愉悦,气氛轻松又温馨。
北蓓在恍惚中望着喻言,仿佛能看到很多年后的一幕,那时候她和喻言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他们一起在家里招待朋友谈笑风生,他仍然像现在这样从容惬意,一举一动中都是成熟男人的优雅气度。
如果未来真能如她所想,那该有多好?
这场聚会圆满落幕,翁诗和林沉是一起走的,是林沉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回家。
翁诗出门前朝北蓓眨了眨眼,那姿态俏皮又妩媚。
北蓓关上门后无奈一笑,也不知道翁诗和林沉这回是否有戏。
回到厨房,她把碗筷放入洗碗机,喻言的双臂绕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低下头亲吻着她,从耳垂到侧脸,最后是她的嘴角。和重逢那一晚的霸道侵略不同,此时他的吻温柔而缠绵,就像是一滩温泉,要将她融化。
北蓓回过头和他面对面,望上他那双·泛着水光的蓝眸,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他的温柔之中了。
就在两人相拥时,喻言的手机响了。
他皱眉,本想直接把手机摁掉,但北蓓看到来电显示是他爸,瞬间就没了兴致,轻轻推开他说,“你还是接吧。”
喻言沉默着接起电话,就听到他爸兴师问罪:
“艾琳他爸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赶紧让你那个女朋友撤诉。这么一点小事,至于闹到法庭上吗?”
听到他爸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毫不夸张地说,喻言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不想当着北蓓的面和他爸在电话里吵,就捂着话筒对她歉意一笑,然后走到阳台关上落地窗,沉声道:
“你知道艾琳都做了什么吗?”
“她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喻言沉着眼眸,声音冷硬,“伊芙想炸死你,但你不也活下来了,你为什么要追究她?”
“你什么意思?!”
毕先生听了就无比愤怒,在电话里好一通指责喻言是头白眼狼,居然帮着一个女人对自己亲爹这么说话。
喻言只是冷淡道:
“你不放过伊芙,是因为伊芙想要你的命,所以你对她进行对等的报复反击,这是合情合理的;艾琳之前虽然只是说了几句话,可她用心险恶对北蓓造成了伤害,那她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错在哪里?”
毕先生听着他的话就觉得可笑,“对她来说,艾琳侵害的她那点权益,比起她跟着你得到的好处,哪个轻哪个重?她既然要做你的女人,就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艾琳,而你是我儿子,也该更看重大局,而不是由着她胡来。”
喻言就觉得和他爸在这种事上真是不能进行任何讨论,他觉得是在对牛弹琴,他爸也觉得是夏虫不可语冰,总之父子俩谁都说服不了谁。
“我让你叫她撤诉,也不是因为多看好艾琳。说实话,那个女人也让我很失望,我这么做看得不是她的面子,而是她爸的面子。因为以后还用得到他,所以我要给她爸一个人情,你明不明白?”
“你要和艾琳的父亲交换人情,但北蓓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你说她和我在一起得到了好处,但她从没问我要过钱,在HCA的工作成绩也是凭着她自己的本事做到的,我不觉得她欠了我们家什么。”
于是两人又吵了起来,越吵越激烈。
到最后,毕先生放话道:
“她起诉艾琳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能说服她撤诉,那我保证她以后有的憋屈了。”
喻言呼吸一顿,随即沉声道,“爸,你如果还拿我当儿子,就别对她下手。”
毕先生冷笑,“怎么,又要拿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的话来威胁我?你要是敢断,那我对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喻言深呼吸了一下,压着的声音里满是怒火,“你一定要让我们父子变得像仇人一样?”
“是你不懂事,偏要和我对着干。”
毕先生自觉他比起那些专·制的父母,对喻言已经足够放任了。就是给多了自由,把儿子给惯坏了,喻言才变本加厉起来,肆无忌惮地逼他让步。
天底下那么多女人,长得漂亮的遍地都是,喻言偏偏只喜欢家里和他有仇的那一个。
他真的不懂儿子的脑回路,他介绍的那些白富美个个魅力四射大方得体,还自带北蓓几辈子都追不上的家族财富,喻言为什么就抱着一个歪瓜裂枣不放手?
要是这小子肯承认自己就是一时眼瞎想图个新鲜,他也就由着去了,可偏偏要搞什么真爱,还要和这女人结婚,这让他怎么答应?他又不是不会算账的傻子。
“我告诉你,谁年轻时还没做过傻事,爱过不该爱的人?但这不是你放纵沉沦的理由,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绝不是靠你所谓的爱情就能天长地久……”
喻言冷冷打断,“爸,我也和你算一笔账。对你来说,是你和艾琳父亲的人情重要,还是继续培养我这个继承人为你处理集团的事重要?”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毕先生在他和艾琳父亲之间做个选择。
要是对方选了后者,那好,他这边直接撂挑子,带着北蓓爱去哪儿去哪儿,就让这个独断霸道的男人自己回国来处理这些烂摊子。
他的威胁算是直中要害,毕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显然是气得不轻,又一时间实在拿他没办法,怒声道:“臭小子,居然连你亲爸都威胁,我看你是被她下蛊了!你给我等着,等我把洛杉矶这边的事处理完肯定回国给你好好驱一驱邪!”
毕先生骂骂咧咧完了,就把电话挂了。
喻言心里明白,他虽然不曾松口,但这件事就算完了,他不会再插手干预。
回到客厅,就看到北蓓望着他,眼里充满担忧。
“是你爸打来的电话吧?”
为了不让北蓓继续为他操心,喻言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嗯,他和我说集团的事。”
北蓓顿了顿道,“可我听见他说了艾琳的名字。我记得艾琳说过,她家和你家是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