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和文凯下午的见面也是在一个咖啡馆,他按照文凯给的地址进到咖啡馆,发现文凯已经等在那里了。
文凯见到喻言有些紧张,“喻博士,你说的下一个项目要用到我们公司的新型环保建材,看来您了解过我们公司的这款新产品。”
“是的,我了解过,这款材料因为注册了专利权,目前只有你这一家公司被授权生产并销售了,所以,我要是想在设计中采用你这款建材必须先跟你落实这款材料的合法性,安全性,产量、质量等等诸多问题。”
文凯心想,他还是提到了专利,他如果翻起专利的事情,那可就太麻烦了。
他心一横,心想,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直说,“喻博士,你来找我就只是想了解这款新型的环保建材吗?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喻言审视地看着文凯,挑眉道,“安倪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安倪?”文凯瞬间惊呆,他以为喻言在诈他。“她——她来我这里干什么?”
“文凯,实话说,你这个公司是跟安义秘密合作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你就不用跟我绕弯子了,安倪是警方正在抓捕的疑犯,你包庇她是违法的。”
“你跟踪我了?”
“我从不干违法的事情,安倪行事那么高调,我在度假酒店的大堂已经看到她了,警方现在正在抓捕她。”
闻言,文凯倒吸口凉气,“我跟她没有任何瓜葛,她找我也跟她犯的案子扯不上关系。”
喻言心想,这个文凯还真好诈,刚刚是在诈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默认安倪已经入境回了海城这回事。
“我找你来的确是要向你了解你们正在生产销售的这款新型环保材料这件事,至于安倪和你的事情我其实不关心。但有一点我必须确认。”
文凯被喻言的话惊得像坐过山车。
“你要确认什么。”
“我顾问的项目很可能大规模地使用这款产品,但据我所知,这款产品的专利权是在安义名下,而安义畏罪自杀,他之前也涉及很多案子被清查,其中就有这个专利权纠纷案。因为安义做过很多非法勾当,虽然他自杀了,但很多案件都会被翻起来。我不用继续说下去了,你知道麻烦在哪里,我们之后如果大规模使用这款材料,如果将来这款材料需要打官司确定专利权的归属,影响了材料的质量和产量,那对谁来说,麻烦都大了。”
文凯愣住了,听喻言的话,他的重点既不是替他的父亲来追查安义转移财产的事情,也不是替北蓓的父亲来翻案专利权归属的事情。
但他料定喻言实质上还是在替北蓓的父亲出头,而不想把他自己的父亲也牵扯进过去的北蓓父亲那桩冤案里去。
“喻博士,你就直说,你想怎样?”
“文凯,安义以前非法窃取北蓓父亲的专利权并把他陷害入狱的事情跟你无关,但你现在被授权生产的这款产品的专利权归属的确是个问题。我经过国内外的调查取证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可以向法院申请对安义非法转移的财产进行财产保全,并向高一级法院起诉再审北蓓父亲的冤案。如果法院受理,这款产品的销售所产生的销售额将会作为被保全的财产被冻结。”
文凯打断了喻言的话,“可是安义已经死了,你怎么界定哪些是他非法转移的资产?”他心想,恐怕你只能起诉当时身为幕后主使的亲生父亲了吧。
喻言知道文凯的意思。
“文凯,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你和安义秘密合作这个公司并不是人不知鬼不觉;安倪非法入境来向你索要他父亲遗留的资产也是瞒不住人的。现在北蓓的父亲要和安义这个死去的人走法律程的确很麻烦,也需要很长时间的法律诉讼。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继续牟利。”
文凯沮丧地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这款新型环保建材的专利权归属有待法律诉讼,但这款产品本身是无辜的,如果有大项目刚好可以用到这款环保性能优良的建材,最好就不要打断它的生产渠道和销售渠道。只要你生产的产品按照市场正常的取费或者是合法的合同协议上交专利费给真正的专利权所有人,那这件事情就可以暂时不停下来。”
“你是说,我们可以做为这个专利产品授权的生产厂家继续生产,不管这项专利最后的归属是谁,我们只要跟最后胜诉的一方按合同办事就可以了。”
“大概是这个意思。但安义死有余辜,他遗留的被害人的民事赔偿的事情也很麻烦,而且一定会波及你和他合作的这个公司,虽然这个公司的法人不是安义。尤其,你现在必须不能包庇安倪,不能和安倪秘密进行任何再次转移财产的勾当。”
闻言,文凯浑身直冒冷汗,他现在很希望喻言刚刚说的那种操作模式可行。如果那样可以,他就不怕安倪的要挟了。
因为他知道安倪如果被警方抓了,她向警方供出这个公司的实际投资人是安义,那他作为一个打工的职业经理人来说,也没有参与任何非法的操作,所以他是不会承担什么刑责的。相反,他的生产线生产这款产品的设备和技术经验以及销售渠道都是成熟的,他只要换个名头继续和这项专利的真正所有人签署生产合同正常支付专利费就可以了。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安倪这个定时炸弹早晚会爆炸了。
喻言见他动心了,跟进道,“你现在如果向警方报告安倪的藏身地点和入境的真正目的,很有可能算做是立功表现,对你将来摆脱安义留下的烂尾事态很有好处。”
“我——,”他欲言又止,“那个疯婆子报复心很重,她这次回来一是要向我索要生活费;第二就是想报复,我听她的意思,她想报复的人还真多!”
喻言其实就是在套他的话,“他还能报复说,无非就是我和北蓓。”
“她也恨艾琳,她认为艾琳是主要给她挖坑的人,她希望艾琳和北蓓能打得头破血流才解恨。”
文凯因为寄希望喻言说的那个操作方法,所以就把安倪和她说的话都全盘脱出了。
喻言暗自高兴,他这次来见文凯的目的可是都达到了。
既有可能让北蓓的父亲拿到他辛苦发明的专利产生的经济效益,也有可能让他恢复名誉。
关键是,看文凯的架势,真能向警方报告安倪的行踪或者住处,把安倪这个隐患抓住,大家就都安全了。
“文凯,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机会,安义以前干的那些坏事跟你没关系。现在的你也只是给他暗地投资的企业打工,但这个企业的法人不是他,企业的操作也算是拿得上台面。你千万不要参与进他们那些非法的勾当里,要是身陷在那个大坑里面,你即使从他们这赚了多少钱也是要吐出来的,甚至没机会花。蒋薇就是前车之鉴。”
文凯频频点头,“到时,我如果能从安义这个烂摊子全身而退,继续搞这个环保建材,你能不能给我搭桥这项专利的真正所有人,我能继续生产和销售这个产品。”
“当然可以,只要那时你还是自由之身我就会为你引见。你也知道,真正的项目专利所有人是谁。”
“嗯嗯,我有数了。”
文凯和喻言谈得收获颇丰,主要是喻言等于是为他指点了迷津,他陷在安义遗留的烂事儿里,不可能不向安倪转移资产。而转移资产本身就是违法了,就等于是被拖下水了。下水之后,安倪指不定还得逼他干什么非法的勾当,到那时他真就有命赚钱没命花了。
文凯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警方秘密报告了安倪的住处。
警方去抓安倪的时候,安倪没在住处。警方派人在那个酒店附近蹲了一下午,在傍晚的时候把她给抓获了。
作为蒋薇被杀案的始作俑者,虽然蒋薇是安义买凶杀害的,她也必然受到法律的严惩。
文凯接受警方调查后,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才从安义的烂摊子里面脱身。
而喻言和国内的律师团队凭借已经收集的证据和警方在安义家中搜出的证据,成功为北蓓父亲的冤案昭雪。
北蓓的父亲也获得了新型环保建筑材料的专利所有权。
他因此在半山集团的新地块项目中担任了新型环保材料的顾问。
文凯重新注册了公司,和北蓓的父亲签了委托生产的协议。
这个专利产品也在半山项目中被大规模采用,环保效果和节能指标都非常好。
北家时隔多年后,当之无愧地享受着这个专利产生的经济消息。
北蓓一家住进了喻言送给北蓓父母的独栋别墅,同时一起住进去的还有喻言本人。
一家四口人开始了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
喻言的父亲在得知喻言为北蓓父亲翻案又送给北家一套大别墅后,就气得一病不起。
但后来,他又得知喻言把HG集团以及HCA管理得风声水起,而且他和安义陷害北蓓父亲的案子也没有过多地牵扯到他,他就借坡下驴不再管喻言和北蓓姻缘的事情。
喻言和他的小蓓蕾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终于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在他们新婚燕尔的时候,喻言和北蓓同时收到了艾琳的祝福卡片。
卡片上写着:我虽然身在国外,也参与了孟总室内设计公司的很多竞标方案的策划,在几次与HCA室内部的竞标中,都失败了。我爱情失败,事业失败,活着的那点乐趣都没了,我抑郁了。当然,这与你们两个无关,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