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艾琳面露意外，随即冷笑，“我还以为文总再怎么样，也是行业内的资深人士，没想到他的风度和资历一点都不匹配，这么龌龊幼稚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喻言皱眉，“文凯干什么了？”

艾琳二话不说，把手机递给他。

看过照片后，喻言的脸色比谁都难看，他猛地站起身，一言未发就走出办公室。

艾琳以前从没见他因愤怒失态，心里一沉。

他这么生气是为了他的名声，还是为了北蓓？

米朵站在那儿，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在文凯没离职前她毕竟是他的秘书，她也没想到文凯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如果艾琳因为她跟过文凯而怀疑这些照片和她有关，亦或只是单纯觉得用她当秘书不安全把她辞退，那她虽然倒霉却也无处讲理。

艾琳看着米朵，脸上的怒意已经褪去了，平静地对她说，“米朵，我相信这些照片和你没关系。”

米朵连忙表忠心，“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文总离职后我也没和他联系过了。那个乱发照片的微信用户，我也已经在发现后的第一时间把他和文总一起踢出微信群了。”

艾琳微笑了一下，语气真诚，“我不带恶意地问个有些冒昧的问题，文凯离职前可曾向你递出过橄榄枝，说要带你一起走呢？”

米朵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尴尬，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但她一个大专学历的人靠自己在HCA这样的龙头企业做到总监秘书的位置，早就修炼成了人精，于是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流畅地回答道：

“文总是说过要带我一起走，但我婉拒了他。我知道秘书这个职位的特殊性，如果上司发生了人事变动，那我这个原秘书大概率也会失业，但我因为单方面对文总有一些成见，两害相较取其轻，我宁愿承担有可能的变动。”

艾琳敏锐地问，“你对文总的成见是在工作上，还是私人的？”

米朵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道，“我只能说经历过跟随文总工作的这段过往，我更希望我以后的上司能是女性。”

“好，我明白了。”

艾琳点头不再追问，她不喜欢揭别人的伤疤，女人在职场上不容易，即便是她这样的精英尚且如此，更何况米朵？“米朵，你把文凯的微信推给我。”

米朵点头说好。

虽然文凯离职时，她和文凯私下的交流很不愉快，但她为了保留他之前在职时在言语上调戏她的聊天记录做保护自己的证据，所以还留着和他的对话框，她点进去记下文凯的微信号，转手发给艾琳，“要麻烦艾总自己加一下，因为文总已经把我删除了。”

艾琳听米朵这么说反而更放心了，这个人既然和文凯有矛盾，她就能放心用。

她给文凯发了好友申请，在验证消息里写，“文先生，恶意偷拍别人是严重侵犯名誉权的行为，我会请律师和你联系。”

发完之后她让米朵继续去午休，自己靠在办公椅上想着这次的偷拍爆料事件。

向文凯放出话声明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只是一方面，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抓出这个偷拍的人。

如果不是米朵，而这个人又和文凯认识，那会是谁？

还有一点至关重要。

她刚上任就被爆出和喻言的绯闻，还被牵扯进男人脚踏两只船的八卦之中，这势必会影响她在室内部职员心里的形象。一个管理者绝不能被下属看轻，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挽回。

另一边，喻言直接走进第六组的办公区。

第六组的成员以年轻妹子居多，她们正在疯狂八卦时一抬头看见正主，个个都露出做贼心虚的表情，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不再是往日纯粹的崇拜。

喻言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他，又怎么在背后议论他，他只在意北蓓一人对她的看法。他迈着长腿径自朝北蓓的工位走去，看见她把饭盒推到一边，正在全神贯注地用数位板勾勒一个方案草图，他就知道她还没看到那些照片。

“是我。”

他蓦然出声把过于关注的北蓓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她，她露出茫然眼神，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喻言在公司时总是避嫌，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来找她。

而他严肃的表情，就差把出事了三个字写在脸上。

北蓓也立刻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了？难道是警方那边——”

“不是。”

喻言深呼吸了一下，此时，他的内心是内疚的。他很清楚，那个偷拍照·片的人绝对是冲着他来的，而北蓓和艾琳都是因为他才受到牵连。艾琳和北蓓还不同，她为人稳重见多识广，知道该如何面对和应付这种事，但北蓓就不一样了。

在他心里，北蓓光明磊落但疏于心计，最关键的是，她是他的女朋友。

因此，他担心她受到伤害，害怕她误会他和艾琳，不舍得她受委屈。

还有安董的人在盯着她，如果这件事真的引发严重后果，那就是他这个男朋友的失责。

北蓓见他欲言又止，猜到事情小不了。她是个急性子，但在关键时刻却又比很多人都能沉得住气。喻言不说，她就默默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哪怕不远处的人都朝她们投来探究的视线，她也是镇定又耐心的。

“北蓓，有些东西需要你看一下。”

喻言理性的口吻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北蓓却感觉到了他的在意，她接过手机看到的就是他和艾琳高度疑似吻照的照片。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让他看不清情绪，“还有吗？”

喻言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还有。”

他把这张放在第一位给北蓓看，本意是想她看过后质问他，他刚好向她解释他和艾琳并不是真正存在暧昧关系，却没想到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往后看。

他虽然没有哄女朋友的经验，但他凭本能感知到，她一定是生气了，而且是相当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