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薇背靠文件柜回了一条，“需要整理一下，晚些发。”
“录音整理什么？马上发。”
蒋薇皱起了眉头，她是真讨厌安倪不分时间，不分对方的场合就敢微信她。
“我在收集重要进展资料，等下一起发。”蒋薇几乎气急败坏。
“出来接电话。”安倪更是一会儿都不想等。
蒋薇气得暗骂，真应了那句话，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
她假装去楼下发个快递，就直奔电梯间，电梯一开门，遇到的刚好是梁霜。
两人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蒋薇到了办公楼外的绿化花坛，拨通了安倪的电话。
安倪嘴快，每次都是她先说话。
“有什么就发什么，录音好了先发录音，资料收集好了再发资料，这并不矛盾。现在你们那边是冲刺，我这边也是冲刺，你还是得提高你的执行力，我说让你干什么，你不要打折扣，更不要狡辩。”
蒋薇听着电话，手被气得直抖。
她心想，人家做方案参加招投标，你这边跟着冲个毛的刺？
“安妮姐，这又不是什么能拿上台面的事情，发的次数太多也容易出事儿不是。我这次要给您收集的是我自己向北蓓争取来的，最新进展的数据都在里面，我必须挨个收集，你要给我点时间。”
“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哪个好了就发哪个，我这边都急着用。我现在发给你几个邮箱号，你把你收集到的资料都发到这几个号里。”
蒋薇一听，愣住了。
“安妮姐，说好了，我只给你发资料，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想跟别人扯上关系。”
“你怎么这么烦，想赚快钱还怕这怕那，资料发都发了，发给谁还有什么不同？”
虽然安倪在电话里看不见她，蒋薇还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安倪姐，我收集好了就只发给你，你想往哪个号里发是你的事情，我只跟你一对一联络。”
电话那头的安倪皱起了眉头，“你现在没有商量的资格，我让你怎么做你就得怎么做。”
安倪就是要以蒋薇的身份把这些秘密资料发到对方设计师的邮箱里，将来查起来，她才可以置身事外，她已经偷偷买好了出境避风的机票。
但她认为，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是赌这件事不会诉诸法律，因为接到这个秘密资料的对方并不会直接使用这些资料，而是以这些资料作为参考，这样就可以骑在HCA的脖子上做出更优于HCA的方案和报出更贴切的报价。
这在她看来连抄袭都算不上，但却可以让北蓓和艾琳两个主要当事人同时翻车。
“我之所会给你四十万，你以为我就是让你给我发点会议录音，你以为我傻吗？你要是不想按我说的做，那你就把钱都退给我吧。”
蒋薇听到安倪这样说，气得好悬没把手机摔了，她憋了半天，才回道：“我钱已经用了很多，我也为你办了很多事了，你要是真想让我退钱，我也只能退四分之一。”
“全退，一分不少，敢少一分钱，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蒋薇此刻的心几乎是崩溃的。
她又沉默了好一会，哆嗦着问，“那你必须告诉我这些号都是谁的号？”
“你是真傻啊！不知道这些号是谁的号，就是对你的保护，你知道的越多，罪过越大，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你不用担心，要是能出问题，我也逃不了干系，怕的人是我，你穷得叮当响，你怕什么？”
这句话对蒋薇来说像一个救命稻草，她心想，也是，她一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不管发给哪个号，这些号也都是安倪提供的，她是拼了命也必须保住那四十万了。
“好吧，安倪姐，等我收集好了就发。但我觉得这样我承担的风险太大了，您看看，我把最后的参与投标的文件版本发给你之前你还能不能给我追加十万。”
安倪秒回，“要钱就明说，别拉扯些别的事情，我答应你的要求，但你必须都按我说的办。”
蒋薇咬咬牙，“谢谢安倪姐，这次我就信你了，我相信你不会害你自己吧！”
她的言外之意很简单，我有事就是你有事。
“别有的没的乱想，我会像你那傻！”
蒋薇突然想起了什么，“安倪姐，霜姐是不是也在帮你办事？”
“霜姐，你说梁霜？”
“是呀，就是HCA的梁霜。”
“她帮我办什么事，她一个HR，项目上的事情她又不懂，她能帮我办什么事？”
“我看她今天到我们的工位上贼眉鼠眼地一个劲地看我们正在干什么？”
“她关心你们的事情有什么用？”
“所以我以为她是在为你办事。”
安倪想了想，“她应该是在为文凯办事。”
蒋薇愣了一下，“文凯也要泄密吗？”
“谁知道他们的事情。”
“如果她不是在帮你干事情，我给您提个建议，要是咱们的事情将来被揪出来，你想想办法往梁霜身上赖怎么样，我看她的行为可疑，我也可以提醒北蓓防着点她。”
安倪愣了一会儿，然后不耐烦道，“你先别管别人的事情，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说完，安倪就挂了电话。
蒋薇咬牙切齿，在心里痛骂安倪的祖宗十八代。
她明明是在给安倪漏洞百出的计划找退路，没想到这缺心眼的霸道大小姐居然还不领情，反而让她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要不是怕东窗事发了她也不能全身而退，她才不管安倪会不会出事，至于出了事情该怎样找替罪羊就更不关她的事。
蒋薇带着一腔怨气回到工位，坐在她前边的小林回头看她，忍不住问，“薇姐，你是谈恋爱了吗？怎么动不动就出去接电话？”
小林一向讨厌蒋薇，蒋薇自己也知道，难得她叫一声薇姐，把蒋薇叫得有点舒适，刚好抵消了一部分对安倪的愤怒。
“是有个相亲对象，条件不错，就是太粘人。”
“是海城本地人？”小林像是起了八卦之心，实际是对她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