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四一四节 千古运河乌蓬船(五)平湖翎雁落日去,灯火栏栅水中来。

唐代又一著名的大诗人王维,在他的《桃源行》中所写的诗句就是我目前的处境呀!

渔舟逐水爱三春,

两岸桃花夹古津。

坐看红树不知远,

行尽青溪忽值人。

山口潜行始隈奥,

山开旷望旋平陆。

遥看一处攒云树,

近入千家散花竹。

樵客初传汉姓名,

居人未改秦衣服。

居人共住武陵源,

还从物外起田园。

月明松下房栊静,

日出云中鸡犬喧。

惊闻俗客争来集,

竞引还家问都邑。

平明闾巷扫花开,

薄暮渔樵乘水入。

初因避地去人间,

更闻神仙遂不还。

峡里谁知有人事,

世中遥望空云山。

不疑灵境难闻见,

尘心未尽思乡县。

出洞无论隔山水,

辞家终拟长游衍。

自谓经过旧不迷,

安知峰壑今来变。

当时只记入山深,

青溪几度到云林,

春来遍是桃花水。

不辨仙源何处寻?

我们上哪儿去找陶渊明老先生所说的人间仙境桃花源呢?其实,我在运河两岸的沿途,看到了有很多的地方,都让我有一种好象身处世外桃源的感觉。

除了乌篷船发动机“突突突突”的声响以外,我几乎很少听到那世俗的喧嚣和生活的嘈杂之声。那天边的太阳,变红了长胖了。

夕阳悄悄地溜进了运河里。也没有引起一点点的涟漪。还把水洗成了金黄色。我把手伸进了温柔的水里,想帮助夕阳洗个澡。可是,却搅得网波阵阵,夕阳羞羞!悄然隐去……

水面静静的。没有一丝的风吹。远处的沙鸥和不知名的水鸟,不知何故,时有从蒹葭片片中群群飞起。鸣叫着飞向了别处。

凝望着远方那鸟飞的落处。我们的乌篷船似乎是停棹而息了?这真是“小舟置广水,望远不觉行”啊!这让我想起了一首词。

五里滩头风欲平,

张帆举棹船觉轻。

柔橹不施停却棹,

是船行!

满眼风波多闪烁,

看山恰似走来迎。

仔细看山山不动,

是船行!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们才刚到平望。并向双桥进发。而跨入浙江地界了。自此,才真正进入了夜间行船了。

从苏州南门码头出发到现在,已经用去了四个小时又四十分钟的时间。

岸边上灯火点点,景物栏栅。抽象而不真切的两岸物景,变成了剪纸般的拼图。有如舞台幕景似的在那里呆竖着。平湖翎雁落日去,灯火栏栅水中来。

一天的喧嚣终于结束了。同事们的赏景雅兴,也随着黑夜的到来而偃旗息鼓。照相机里的彩色胶片恐怕早已是所剩无几了。他们大多盘坐或躺在自己的卧铺上,相互吹牛闲聊休养生息。

我呢?则雅兴未尽。当我看到两岸的景物,在天幕微光的衬托下,奇形怪状,黑影叠嶂。尤如鬼域魍魉。这些对我来说,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巨大**力!

所以,我决心要陪伴船老大渡过这一班四个小时的“舵手班”。我想要聆听和了解这一千七百九十四公里长的京杭大运河上,那绵绵不绝的动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