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五十四节 今天是咋的啦？想累死我呀！

那是一种死亡般的寂静！那是一种恐怖般的缄默！那是一种毛骨悚然般的阴沉！现在，你想听发动机的声音吗？它反而还没有了哩！它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难道这不让人觉得奇怪吗？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到哪里去了呢？是被白云吸走了？

我感觉到，就象我当初改装这种飞机时，所飞的一种科目时那样的感觉。

当飞机爬到一定的高度后，周围外界的一切噪音与杂音，突然一下子统统地消失了。飞机周围一片静默，寂寥无声。冷不丁地一下子来到这个环境中，让人非常地不适应而空虚加恐惧。

尽管在飞这个科目之前的地面准备中，教员们都详细地讲解了诸如此类的各种特点。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特点是如此的明显。我还是不太适应！

这种科目叫“飞升限”。我们飞行员都习惯叫它“爬升限”。因为这个“爬”字，实在是叫得太贴切不过了！非常符合这个科目的真正含义。

“爬升限”这个科目，就是要你掌握与了解这种飞机的爬高性能。和在高度极限的情况下，飞机的各种动态。以及飞机的飞行品质好坏（操纵性、稳定性、协调性、发动机性能和剩余推力大小等等）。

当我爬至高度一万八千一百五十米（18150M）时，机头抬起老高老高的。前面的视线完全挡死了。此时，真空速近一千四百公里（1400KM/T）。可是，表空速只有三百二十多公里（320KM/T）。升降表指针上指三至五米左右。

驾驶杆已经被我快拉到头了。位置非常地靠后。我的肚皮并不大，要是肚皮大的飞行员，恐怕驾驶杆得紧贴到肚皮上了。

这时，我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第一是发动机的噪音和座舱里的杂音突然没有了。寂静得瘮人！恐怖感与孤独感随即产生。你就是想听那喧嚣无忌的发动机声音，也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是，尽管机头高高地抬起，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是，远处的天地线，现在看去，并不是一条直线了。而是由直线变成了一条弯弯的弧线。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地球是个圆状体了。向两侧望去，几近模糊的大地，独架我只身苍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油然即出。

第三是，从未经历过的，也是最要命的。飞机状态异常地不稳定。象秋风刮树叶一样，左右摇晃地飘摆着。

诸位读者朋友，你们想想看。八九吨重钢铁的庞然大物，象树叶一样飘摆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现象和何种概念呢？我将自己一百多斤的躯体和身家性命，绑负在这小小的一片“树叶”之上。试想，假若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如何是好？谁又能不害怕呢？

第四是，飞机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就象坐在道路不平的汽车上那样。

此时的飞机已经是强弓末弩了。尤如八九十岁的老人那样颤颤危危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样子。发动机的剩余推力已是岌岌可危的。实在没有多余的推力，去让飞机再爬升那极其宝贵的既能提升飞机性能和又能提高飞行品质的几米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