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白他一眼。“只有你们男人才会喜欢这种嗲声嗲气的女人。”她故意浑身抖了抖，像是起了鸡皮疙瘩。

看着他们斗嘴，李唐明哧一声笑。

梁文看她，不满，“唐明，你不能偏袒陈芸。”

李唐明笑，竭力不去看背后朱向东跟那个女郎。她说，“我也好奇，男人为什么喜欢这种女人？”

梁文没有说话，看李唐明一眼。

陈芸瞪他，“理由下作得说不出口吧？”

“难道喜欢这种女人就是三流？”梁文觉得好笑，一边扬手叫服务员。“今天我作主，请你们两位吃蜗牛橄榄。”

李唐明一怔，随即说，“我要吃南瓜。”

“哈哈！唐明！”陈芸愣了愣，扑向李唐明拥着她的肩膀，“我爱你，你也喜欢南瓜不喜欢那娇滴滴的蜗牛吗？”

“服务员，三份南瓜意面，奶油蘑菇汤，还有……”陈芸作主点菜。

梁文对陈芸干瞪眼，李唐明望着他们，嘴角牵着笑。

谁娶了陈芸，生活都会很有乐趣，会快乐吧。

她不由的把目光转向梁文，发现梁文也在观察她，她礼貌地对他笑笑。

梁文像在想着什么，像鼓起勇气，他说，“你们有过跟别人表白的经验吗？”

李唐明跟陈芸面面相觑。

“有吗？”梁文小心翼翼般把目光往两位身上停留。

陈芸红了脸，小女生般低下头。

李唐明不好说什么，知道陈芸以为梁文在说她，在跟她探询。

过了一会，等不到回答，梁文的目光转为狐疑，“喂，你们不会都没有跟别人交往过吧？”

“我有啊。”陈芸被激到，呛他。

“所以，”梁文燃起兴趣，询问，“要怎么样跟对方表白？”

陈芸支吾着，又低下头。

就在李唐明以为陈芸就这样一直红着脸，却听见她羞涩地说，“都是别人跟我说，所以……”

“都是别人追求你，所以你没经验？”梁文难掩失望。

李唐明不想谈这个话题，尤其是朱向东也在这里。

可是，又因为朱向东在这里，更加想让自己笑得欢快，但梁文却不转开话题，追问陈芸。

心里忐忑。

这时服务员上菜，见朱向东看向这边，她借口跟服务员说话，掩饰脸颊发烫。

“我要一杯柠檬水。”

“好。”服务员走开。

陈芸问，“你什么时候喜欢吃酸的饮料？”

李唐明摇头，她也不知道，似乎口味开始偏向喜欢微酸。

他的身边不是冯友丽，可是也有了人。

内心牵扯，很是眷恋，但无可奈何。

她的耳朵细细听，捕捉着朱向东跟女郎的话。

听得女郎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朱向东没有出声，点起一根烟。

他才刚抽烟，服务员走过来，示意他这里是禁烟区。

让李唐明讷罕的是，朱向东没有生气，反而是把烟熄灭。以她对他的认识，他是会器张地跟服务员说，他以后不再光顾这家餐厅。

梁文跟陈芸已经转过话题，但李唐明心不在焉。

他们离开餐厅时，朱向东跟女郎也走在身后，李唐明忍不住回头，想跟朱向东打招呼，他也回头看她，但他用刚才她那招对她，一副不想跟她搭讪。

“走吧。”女郎明眸闪亮水润，在路边也跟朱向东撒着娇。

朱向东上车。

李唐明茫然，呆呆站着。

陈芸走过来拉她，“怎么了？”

李唐明回过神，收回望向车影的目光，回到现实生活中。

现实生活，即她已经跟朱向东没有任何关系。那些闹翻还能做朋友的宿敌，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不到，他们连朋友也不是了。

她这么坚决辞职，朱向东不打算原谅她，也不会原谅她，把她当陌路人。他的自尊心他的骄傲，像第一次被李唐明踩踏，更加对李唐明面无表情。

梁文转头看着呆怔的李唐明，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唐明，她的目光也是这样恍惚，眼神像在看着什么，看着一个人，但又说不出来。他把手牵进李唐明的臂弯，俯在她的耳边开起玩笑，“怎么，还没有吃饱吗？跟我来。”

“去哪里？”陈芸问，手勾着李唐明的另一只臂弯。

有两个这样的朋友陪着她，李唐明很宽慰。

她笑，抬起明亮眼晴。“梁文，今天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其实是不想回家，一个人面对黑夜。

寂静的黑夜，惊醒的午夜，朦胧的清晨，是最脆弱想念侵入的时候。

梁文把她们带到酒吧。李唐明抬头，你和我？

她啼笑皆非。

梁文怎么会带她们来这里？如果这时说打道回府，一定会让陈芸埋怨。但梁文注意到她的神情，问她，“不喜欢这里吗？”

李唐明捋了捋头发，摇摇头。难道因为朱向东，她要不出门了吗？

如果因为感情失意，就要放弃生活跟快乐，那才是最蠢。

然而走进这间朱向东送给冯友丽的酒吧，太痛苦，那提醒着她二十年的可笑。

她对这样还纠结着过去的自己气愤，一点也不大方，说放下就放下。

头顶的灯光，照得每个人脸上都飘着迷离色彩，让人产生幻觉。梁文跟陈芸走进酒吧里面，李唐明静默地望着每个跟她擦肩而过的人。

“啤酒？”梁文问。

李唐明点头。

陈芸不放心地看她，问她，“怎么了？一副恍惚。”她说，“要不要回去休息？”

李唐明不想让他们扫兴，他们存心出来陪她，替她庆祝找到工作。她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没关系，”她说，“可能明天就要工作，想到就想偷懒。”

“要不你待在家负责洗衣做饭，我养你。”梁文开起玩笑。

陈芸听了生气，嗔他，“每个女人都不想上班，我看你能养得起几个女人。”

梁文自知说错话，不出声。

陈芸有意让李唐明开心，等歌者唱完歌，她把李唐明推上舞台。

“来，给我跟梁文赏下脸，唱一首。”陈芸边说，边用手朝舞台下面众人吹起口哨。“大家静一静，我的美女朋友，要给大家献唱，处女作，请热烈鼓掌欢迎！”

台下忽然一片古怪的安静，接着爆笑。“处女作？那么，这位靓女还是处女吗？”众人回给她们热烈的口哨。

李唐明面红耳赤，瞪陈芸。陈芸干笑，清咳了声，“单身待闺中，求归宿。”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

“求交往！求交往！求交往！”口哨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