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的第5组的时候,程野川接了个电话。紧接着他来不及说是什么事情,就急匆匆的回了基地。

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神色就不太好,像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面色阴沉,双眸也带着说不出的森冷。

贺知负责的五组在5分钟之后结束。本来此刻她该就地休息,等待收工。

然而大概是出于担心程野川,她跟陈宁打了个招呼,又将剩下琐碎的事情跟另外一个赛道管理交代好,接着就打了个车回基地了。

陈宁有生之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即使是娱乐赛,连续看到两个人俱乐部成员离场还是有些离谱,况且都是自己的工作没有完全结束的。

他喃喃:“一个二个都在比赛的时候跑了,不过是请假和没请假的区别,这是要疯啊。”

路沉就在旁边看着,此刻也目瞪口呆:“小贺还好吧,好歹她是做完了大部分事情的。程爷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紧急事,直接缺席比赛了。”

陈宁回过神,拍了拍路沉的头:“还是先别想了。反正CSBK的入场券咱们俱乐部全员都有,程爷实力可比你强,管好自己吧。”

路沉嘟哝:“我看小贺就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这次陈宁没接话。

基地离比赛场地并不算很远,打车不到20分钟就能抵达。刚到基地的时候贺知就听到了些声音,不是程野川的,却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

那声音有些粗砺,带着那个年纪特有的沙哑,像是抽烟多了导致的。

贺知推开门进大厅的时候,大厅内争吵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即使看不到脸,但贺知还是猜出了来人应该是程野川的父亲。

她就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走打扰这场闹剧,像是僵住了。

贺知听到程野川的声音冷而淡,对他父亲这个不速之客漠不关心。

“你要是觉得赛车手是不务正业的话,那么请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正业?有稳定的收入吗?恐怕我现在当赛车手的收入比你还高吧。”

中年男人的嗓音让人很不舒服,特别是当他拔高嗓门的时候,像是一面破风又生锈的鼓。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你现在就是在走弯路。你以为的那些荣耀,那些所谓的光荣,都算个屁!”

贺知手心暗暗捏紧。

记得很早以前她和程野川聊天,当她为程野川摄影的副业表现出惊讶的时候,程野川就误会她觉得自己不务正业。

他是非常在意这个的。

他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他害怕自己的荣耀不被认同。他害怕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眼里是笑话。

尽管在所有人眼中,程野川这个人披荆斩棘,无所不能。琉璃屋不能将他禁锢,荆棘坎坷不能将他阻拦,少年有奖章,有万丈光芒,有沿途鲜花为他开放,有一路看客为他鼓掌。

可是他需要更多。

需要争取这个世界一部分人的理解与认同,将人们的认知拓宽边界,为青年人争取更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