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上海的时候,贺知终于慢慢醒了过来。

飞机在最后的落地阶段速度减缓,由高空飞行渐渐变成了低空飞行。

在睡梦中其实也不太安心,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这些梦与现实相连,现实与怪诞的界限不分明,很想醒过来,却又醒不过来。

好在睡梦拯救了晕机,这点不适贺知心甘情愿。

她缓缓抬起头,意识到自己枕在程野川的肩膀上睡了一整个行程。

更要命的是,这人还没睡,意识非常清醒,见自己醒了还很温柔的说:“头还晕不晕?”

贺知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她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轻声答:“谢谢,我好多了。听说酒店已经订好了,有人过来接我们吗?”

RBK大老板出手一向很阔绰,别说接应的人,举牌的、4辆车的司机全都给找好了,还订了五星级酒店,每人一间房。

说到这里,程野川嘟哝了一声:“倒也不用这么事无巨细。比如酒店不用订这么多,有的人其实是可以睡一起来着。”

他以为贺知这会刚醒,脑袋应该还处于浑浑沌沌的状态,听不到他说的话。

没想到贺知轻哼一声,接得很快:“确实,我看你和唐易睡一间就挺合适的。”

程野川:“……不合适,他gay里gay气的,看起来很想睡我,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下了飞机,陈欣蹦了过来,把自己沿途拍的照片和视频跟贺知分享,兴奋地说回去可以做一个旅行专题的宣发了。

她从周刊跳槽过来,每天都开心的不得了。

RBK的薪资待遇不差,又赶上了赛车职业飞速发展的好时候,每天看到自己的视频被那么多人转赞评,陈欣特别有成就感。

贺知也开心和她一起看,上海的阳光照过来,她肆意张扬又带着侵略性的美感轻易的散发了出来,明媚动人。

程野川盯着他看,不知不觉唇角弯弯。他心想这就是旅途,这就是爱的模样。

到酒店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睡了一觉起来,贺知肚子空空的。

但下午俱乐部的选手已经决定了去熟悉赛道,过两天赛道要封闭管理,因此吃过饭贺知自己回了酒店。

直到晚上,赛车手们才一起回来了。

程野川拎着买的东西,轻轻敲开了贺知的门。贺知被他手里的黑色袋子吸引了目光,狐疑地抬起头问:“什么东西?”

程野川自顾自把袋子放到了床头柜上,说:“没什么,我听我朋友说这个牌子好用,所以给你送过来。我还没吃晚饭,先走了。”

贺知从后面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程爷耳垂似乎染上了一抹红晕。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贺知这才折回来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装的是女性生理期专用安睡裤。

她愣了一下。

想起高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追她,硬往她课桌里塞巧克力。贺知自然不收,推搡之间,放到课桌里的卫生巾掉了出来。

那个男生看清楚是什么后,脸红了满面,神色羞赧而带着一丝嫌弃。

高中时期,所有同龄女生都因为这样的大环境为月经感到羞耻。带着卫生巾上厕所,都会把卫生巾放进袖子里。

贺知在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这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况且女性会因为这样的生理现象饱受折磨,这有什么感到羞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