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程野川和贺知难得的都保持沉默,出租车司机在放《小镇里的花》。
“花……就在火海里摇曳开着……”
贺知吸了吸鼻子,扭过头去看窗外,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直接起诉飞花团吗?”有的话总是在嘴边跌宕,说出来就只变成陡峭山河。
其实她有好的东西想说。她真的很恨宋河源把这份友情打破,却又一边偷偷的怀念从前那些所有的日子。她仍然记得以前的宋河源是什么样的,因此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
世上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不管从前的日子是如何的,伤害程野川和贺知的事情,宋河源已经做出来了。没有人可以心无芥蒂的面对他,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想起FIM赛事,程野川有些想说脏话。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先好好比赛,却在这个时候窥见一场复杂计谋的一角。
“其实没关系,也可以等比完赛之后再想这些事情。反正现在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想得到真相已经不难了。”程野川吐出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按着自己的眉心,略微向后靠在出租车后座上。
刚刚宋河源所讲的故事,再平凡不过。无非是他明明撞破了一场飞花团的计谋,却不仅没有出手阻拦,反而热络的助纣为虐。恶念一旦生根发芽,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今天他落下了那两滴眼泪之前,他都没有完全下定决心道歉。
虽然程野川现下自己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是他知道贺知心情复杂,估计很不好受。他向左移,一下子拉近了和贺知的距离。贺知感受到了,微微转过头来,发现自己在程野川的怀里。
她愣了一下,有些郁闷地把脸埋进了程野川的胸膛。
今天在烤肉店的时候,她的表现实在是算不上好。原本听到这样的坦白,她应该不可置信的扇宋河源一耳光,然后立即拉着他去警局对峙。就算做不到如此决绝坚定,也至少不该表现出摇摆的态度。
然而事实上贺知虽然有猜想,但真正听到那些话从宋河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油然而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恸。
“我今天有没有表现的很差?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失望了?”她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很明显情绪低落,说话都提不起劲来。
程野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张开双臂把她圈住,低声道:“没有。我很荣幸你能站在我这边。事实上你过去的十几年时光,我都没有参与。所有人生重大的里程碑,都没有我的见证。在那些悲痛或者困苦的时刻,他曾经陪伴过你,这一点我得感谢他。”
贺知在他怀里突然笑了起来,刚刚还像一片乌云笼罩的心情,突然有了些阳光。
“你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官方。”贺知抬起头,两只手搭在程野川的脖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