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开始逐渐的失去一些东西,发现自己的生活没有那么如意,发现颓唐的日子周而复始——这就说明,保持快乐的秘诀已经变成了永不回头。

永远不要朝前看,不要和以前的自己做对比。你正是因为失去这些美好而感到难过,那么那些美好真的可以治愈你吗?

贺知很少哭。她天生泪点高,经常是看什么都哭不出来,哪怕已经被深深的触动,也很少真的落泪。但现在她哭了,抱着宋星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有的美好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有的部分正在慢慢化作另一种能量永恒地陪在她的身边。

“你们这段时间有在准备材料上诉吗?”停下哭泣之后,宋星窗默了默,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贺知已经看出来了,她大概也想知道一些自己对宋河源的态度。然而并不是贺知想藏着掖着,主要是她和程野川还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那晚回去之后,两个人都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事,程野川又一直忙着FIM花样预选赛的事情,因此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等比赛告一段落之后再向中国赛车联盟及公安局同步上诉。

于是贺知诚实地摇了摇头:“材料证据都需要进一步收集,不过有了宋河源给的说法已经很好找到突破口了。但这段时间程野川忙着比赛,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自己先去做些事情。”

想到了宋星窗关注的点,贺知也默了一下,尽量把话说得很委婉:“这件事情的当事人说到底毕竟还是程野川,起诉的范围和内容也都是他说了算……”

空气中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好像有一条无声的看不见的河流横亘在两个人的中央,并不是那样可悲的厚障壁,而是一种对于已发事实感到沉痛的悲哀。

“没关系的。其实无论是怎样我都能够接受,但是我有点想问你,事到如今你恨他吗?”宋星窗认真地看着贺知。

这个代词代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其实贺知也还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乱,就像一团突然爆炸的火星,四处都在起火。她只有那么一点点水,实在不知道从何处救起。

“大概是不恨的吧。一件事情的结果都是有无数潜意识和潜在逻辑在推动。虽然到现在我还不能够理解他,但是我也不想恨,更不想分担自己的爱和感情。”贺知觉得疲倦,一种过度付出感受到的疲倦,一种过度信赖的感情被背叛的疲倦。

然而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些话题对于宋星窗来说太过于沉重。往常宋星窗在她心里的形象都是一个不受世事纷扰的小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口吻也渐渐变得像大人一样,开始思考这些没什么所谓的东西。

贺知突然笑了一下,笑得灿烂。她说:“不过我会一直爱着你的,宝贝,我发现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