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时常分不清楚。
她分不清楚那种藏在程野川身上的锐利与凛冽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很多次，想要赋予程野川身上那种天生的魅力一个名字，叫做少年感。然而她有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他的确还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只是他成熟稳重，有宽厚的胸膛和沉稳的胸襟。还记得刚认识程野川的时候，他偶尔还会冲动又冷淡，脾气犟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是越相处，她越愈发感受到他在改变。
他在收起那些质地坚硬的脾气，不容置喙的追求态度。
程野川接过贺知的水喝了一口，**顺着他的喉结，滚动而下。黑色的衬衫下胸肌若隐若现，领口搭配了银质项链，脸上总是浮现出些许笑意，或是漫不经心的，或是微微带着些睥睨与讥讽的。
“看着我看嘛。”程野川挑眉，猝不及防的从坐着的桌子上跳下来，微微蹲下，视线与贺知齐平。
内心的情绪一下子翻滚开，贺知下意识地挪开视线，语气平淡：“没看你，发呆而已。”
程野川打转，再次对上贺知的视线，这次唇边多了一抹玩味的笑：“真的没有？我看你刚刚明明就是在盯着我看，这有什么难以承认的。”
贺知不耐烦，冷冷瞪他：“是，我是看你，我男朋友我不能看？我想看就看。”说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别拧地别过脸，自顾自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程野川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贺知会承认得如此大方，愣了片刻，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贺知把检查的单子签好表头，转身准备再去确认下一场的赛车后签字，刚走几步就被程野川追上了。
“诶，你怎么对你男朋友这么凶。”程野川委屈巴巴地跟着，一边走一边说：“我等会还要比下一场呢，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贺知顿了顿，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
程野川也期待的望着她。
“我相信你。有的时候我根本不需要去听解说怎么判断你，怎么分析你，有的时候我也不懂场上的局势。但是我知道，你永远是正确的，我只要相信你就可以了，因为你是程野川，在动漫里面只要一出现就会让人觉得‘得救了’的那种角色。”
贺知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
她眼里有一团火，真诚而炙热地，所有的情绪都烧得滚烫，所有的期待都像是在闪闪发光。
赛场上不至于九死一生或者子险象环生，但是就以程野川目前经历的比赛和事情来说，他确实不幸运，也遇到了很多很多的突**况。
但是他心弦被拨动，像是一支感人的乐曲。
再次开口时，嗓子竟然有些哑。
“很高兴在贺小姐你的人生里，我能扮演这么酷的角色。我想告诉你的是，因为我知道你在终点，所以我任何比赛都会全力以赴。我追求荣耀，我也追求你。”
他们默契地勾唇，贺知的发丝被微微吹动。在这个初冬的下午，太阳难得带着暖意。她望向前方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一面烈烈生风的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