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很酸很酸,因此没忍住掉了几滴眼泪,只不过很快就被大风吹干。
以前她刷到过,有人说恋爱是从一束花的仪式感开始的。她还觉得自己没那么小女生,不需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而感性终究是人类的本性,看到那些美好的东西,心里总埋着一根苗,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根发芽。
以前没谈过恋爱,不是不期待,只是她信命。
命中注定的东西,会奔她而来。
“你冷吗?”程野川看上去信了,有些着急地拎了一下靠在栏杆长的袋子,凑近了点想帮贺知挡风。他一边动一边说:“我还带了一个小夜灯,我怕你晚上害怕。这个灯的光可以调节的,可以晚上当床头灯用,也可以起夜用。”
贺知没说话,程野川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语气还有些自责:“怪我,没想到底下这么冷,你快回去吧老婆。”
还记得他前段时间还不是这样的。依旧爱开玩笑,虽然仍旧很照顾贺知,但是从来不说这些话,她们之间的气氛一般都是很放松还比较幽默的。
贺知知道,是最近自己的低气压太明显,程野川才会这么无措,不知道怎么哄自己开心。但这不是他的错,甚至他就是最主要的受害者。
贺知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不擅长。但是在这一刻,她无比确信这些话她要当面说。
“程野川,从来没有人认真送我花。”
她说的是“认真送”。现在这个年代,花开始变得廉价又昂贵,从酒吧夜店里出来,路边随手买的一束就确定了感情;恋爱长跑多年,一年到头也没有一朵玫瑰。这些都变成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束花的仪式感,好像不再存在。
风吹得程野川鼻尖冷。
他有些无措,不确定贺知的意思,因此还想解释:“我没搞过这些东西,不太懂,我以前太直了……”
贺知摇头说:“不是,我很开心,谢谢你送我这个。”
话音刚落,贺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一手抱着花一手拎着东西转身跑了,身后都是风。
月色沸腾。
跑到二楼的露台,贺知抱着花往下看,程野川还傻站在那抬起头慢慢往上看,像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亲了一样。
太肉麻了,贺知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简直不符合常理。
她就是有那样一种冲动,像是对他跑这么远给自己这么好的惊喜的奖励一般,想扑过去亲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因此谁都没有说话,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的。
一直到灭了灯躺在**,两个人的微信都干干净净,一句话也没说。半夜两点,贺知放在床头的微信亮了,程野川说:“晚安,害怕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接。”
贺知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安稳而幸福。
这是自宋河源事发以来,她睡的第一个好觉。没有无休止的噩梦,也没有痛苦的回忆;没有突然惊醒,也没有长久的失眠。很奇怪,这样的安稳感竟然是在一个陌生的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