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找宋星窗的,这点虽然没撒谎。但其实贺知到车上的时候,才开始联系宋星窗。因为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突如其来,没有道理的。
但也并不是毫无预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碌,容不得贺知腾出闲心来想东想西。然而一旦身体的忙碌停止下来之后,那种熟悉的恐慌感又会一点一点的占据心头。
窗外的小雨一点一点地打在玻璃**。
司机师傅开着雨刮。贺知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雨刮器出神,脑海里面什么也没有想,看半分钟内滴到挡风玻璃上的雨滴由稀疏变得密集,又被雨刮器一次性擦去。
她的情绪四分五裂,而脑海里是一片平静而绝望的灰色,如同荒原般寂静而凄清。
宋星窗这几天过得也很一般。宋河源的状态挺差,惭愧后悔或者恨,无论是哪一种情绪他都有。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根本做不好任何事情。宋星窗跟他坦白自己知道真相并且支持贺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
哪怕是亲姐弟,都因为这样的事情产生了微妙的裂痕。
裂痕是无法消除的——就像是粘好的镜子做不到完好无缺,大部分复合的情侣失去魔力似的;他们之间已经已经隔了一层。
最近甜品店歇业一周,宋河源和宋星窗好好聊了一下,最后说好各自调整自己的状态,七天之后再平心静气地聊一次,尽量以后无论怎样还是一切面对。
比如,承担一些本就该他承担的错误。
一个小时后。
“所以你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就是,他对于有孩子的想法,以及他的家人对于孩子的想法,愿不愿意迁就你,是这样吗?”宋星窗听贺知讲完,认真地总结了一下。
两个人面前摆了四杯不同颜色不同口味的饮料,还点了两份甜品套餐。大概是约到冬天越喜欢吃比较冷的东西,贺知还点了一份岩溶红茶鲜芋仙。
贺知觉得自己内心思考得更复杂,沉吟了一下,吸了一大口饮料后补充到:“其实我觉得他想要孩子,但是为了我放弃,并且为了我说服自己的家庭的话,我会觉得很感动,但是还是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宋星窗叹了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口松饼,腮帮子顿时鼓得像松鼠。
贺知每次看宋星窗吃东西就会变得特别有食欲,她总觉得宋星窗的天福应该不是蛋糕师,而是一个美食测评员或者吃播。
宋星窗嘟起嘴巴道:“嗯,反正我觉得他那么帅不能错过。而且这种事情你在这里犹豫来犹豫去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问他呢,有什么问题两个人一起商量着解决就行了。”
她好像又短暂的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状态,有那么一瞬间,贺知感觉从前的那个宋星窗又回来了。
她一如既往地单纯,一如既往地简单。
贺知笑了一下,刚刚的忧虑减轻了一分,不过还是佯装生气道:“高富帅就必须谈啊?你怎么一如既往的势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