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半天，程野川才发现贺知没说话。刚开始看视频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一起，翻翻底下的评论也都很有意思，更何况程野川和贺知两个人都不在意这些，所以不至于把气氛弄得尴尬。

只是程野川抬头看的时候，贺知确实一言不发的捧着手机坐在落地窗边，像是一个人在想什么事情。

偶尔又百无聊赖地划拉一下手机的屏幕。

很少看她露出这幅神情，虽然只是有些茫然，但和她平时干练果决的风格大相径庭。

程野川眉梢向上挑了挑，往那边甩了个酸奶过去：“看我看这么入神？”

贺知倒也没像突然惊醒似的，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把自己手机的屏幕熄灭了：“没什么。”

她往里面走，然而却还是刚刚手机屏幕里的那句评论。在一堆取CP里的名的狂欢当中，有人提议说叫“跳椰（野）海”。她还解释说，因为贺知看向程野川的眼神很特别，就像是安静的沉入了这片海里一样。

真的吗？

贺知冷静地想，自己真的有吗？

真的不是因为网友不了解自己，所以才这么觉得吗？万一自己看向谁都是那样的眼神呢？

她推开门进去， RBK的门设计的是反重力木门，因此她一送手，木门立刻就要反弹着关上。

只是一双大手稳稳的撑住了。

程野川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刚刚准备甩给贺知的那个酸奶。他穿着黑色的中袖，薄唇平平的弧度更显得那双眼睛安静深邃，像是由宇宙几十万亿年前的暗物质粒子组成的，带着无法言说的勾人的魅力。

“怎么今天看完视频和那些评论就心不在焉的？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跟我组个CP就让你这么难过啊？”

程野川原本习惯了跟贺知对话的时候自恋一点，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然而这时候即使是再低的情商也能看出来贺知情绪不对了，因此他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像是大脑里的某根弦突然断了，贺知抬起头，在这个天气一般日子也平平无奇的下午，她突然想问一个人的真心。

“程野川，你听过公主与骑士的故事吗？就是那个公主让他等100天，他等了公主99天后就离开了的骑士。”

程野川知道。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听童话故事，但也知道那个故事讲的是骑士认为99天就可以表现自己的真心，至于100天的那个结果并不重要，所以在第99天的夜晚离开了公主的窗前。

他点头，不太明白贺知的意图。

贺知垂眸，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这人，从小就很薄情。虽然共情能力并不弱，但是很难接受一段亲密关系，或者让一个人完完全全走不进自己的生命里。

明明她就是很普通的家庭，没有经历任何让人无法接受的变故，小时候也没有经历不可磨灭的灾难，但他就是从小性格“怪异”。

懂得怎么友善，可是与别人交好朋友的时候又冷漠的可怕，完全不乐意掏出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