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星燃地睡颜，钟毓觉得很安心，他替她掖了掖被角，准备好了早餐才从小别墅离开。

陶氏的招标会，按道理来说陶雨珊是不会来的，但是进等候室的时候，就看见了她坐在了主座旁边的位置，看见钟毓进来，还对着他招了招手。

钟毓整理了一下外套，没有理会陶雨珊，在指定的位置坐下，坐在对面的还有一张熟悉面孔，奕城。

招标会并没有对来参加的公司做什么规定，所以在场等候的有小公司的负责人，也有钟毓这样的人，水平当然也是参差不齐。

钟毓翻开文件，跟团队最后确认了一遍。

按照抽签顺序上去演示方案，奕欧在钟毓前面，主要介绍了网络面对面营销的模式，虽然奕氏招牌不大，但方案介绍流程非常流畅，对后续维护工作也提了不少意见，跟陶氏的招标主题也符合。

连陶城都忍不住多翻看了两眼材料。

陶城在众人的掌声中下来，傲气地抬着头像是已经注定要中标了一样。

钟毓淡定自若，这些东西他早就分析过，对于他们团队做出来的方案，奕氏的方案最多只能算个雏形。

“奕氏的方案看起来很不错，实际上还是存在着很多隐患，一方面是货源的问题，还有一方面是客户信任度的问题，只要一个地方出了问题就会导致全面崩盘，我们的方案把平台设定在了中间方……”

一番讲述下来，下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人已经盘算起了在这样的模式下会获取的收益，算下来是非常可观的一笔数目。

陶城看着立在台上的钟毓，从容自信，投影仪正好照射在他身上，影光相称，宛若天神。

他一直觉得钟毓是个可用之才，直到今天才算是看到了钟毓吸引人的地方，难怪他家女儿这么多年都挪不开眼。

陶城双手交叠，带头鼓掌，“果然是钟总的儿子。”

接着，下面的听众都跟着鼓起掌来，之前演示过的人都发自内心的佩服。

边上有人站起来，朝着陶城弯了弯腰，“陶总，钟毓的方案已经近乎完美，对于未来的收益规划也很不错，我认为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案了，这次招标我们团队弃权。”

接二连三，好几个没有演示过的团队都已经直接弃权。

钟毓收起材料从台上走下来，送到了陶城面前，“这是详细方案，陶总仔细看看。”

陶雨珊挪开目光，跟坐在不远处的奕欧对视了一眼，起身帮着陶城收材料，“阿毓哥，你们都先去外面等着吧，我和爸爸商量一下。”

钟毓没有回答，垂眸看了陶雨珊一眼，直接转身带着团队出了会议厅。

等人都出去，陶雨珊才随手把材料扔到了一边，“就定奕氏的吧，阿毓哥的方案也不过是在这个方案上做了详细的改进，我们也可以做到，何况奕氏让利要比钟氏多得多。”

陶城并不觉得惊讶，当即敲定了选择奕氏，“好，我的宝贝女儿想选哪个就选哪个，这次招标也算是你参与的第一个项目，成功了算你的，失败了爸爸替你背着！”

钟毓并不觉得有压力，明显他的团队更占优势，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肯定，何况陶家和钟家的交情，怎么样也应该给点面子。

“钟总，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真是荣幸。”奕欧笑得谄媚，但眼中丝毫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

钟毓想要提醒他多关心关心自己女儿的官司，但又觉得这个场合不合适，瞥了他一眼，“招标会不分公司大小，不巧。”

热脸贴冷屁股，奕欧并不觉得尴尬。

“依陶家和钟家的交情，在加上钟总出色的方案，看来必中。”

秘书拿着结果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还在等候的团队同时把目光挪向了秘书手里拿着的打印纸。

秘书操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经过陶总和陶小姐的商议，陶氏决定采用奕氏的方案。”

钟毓垂着头没说话，其余的人都惊讶地看着秘书手里的那张纸，展开来，写的确实是奕氏，下面还有陶城和陶雨珊的签名，错不了。

“为什么？”

钟毓团队的人第一个发出疑问，边上知道结果的人也是满脸惊讶。

所有人都以为钟氏这次一定会中标，没想到名额给了一个不起眼的奕氏，这不仅打了钟毓的脸，还打了钟若萍的脸。

奕欧激动地站起来，上前去跟秘书握手，激动地说话都说不利索，“感谢，感谢陶总和陶小姐给我们公司这个机会，我们的方案一定会给贵公司带来好的前景！”

接着，等候室里掌声一片，边上的公司团队都已经收拾东西离开，只有钟毓的团队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钟毓面无表情地盯着桌面上赶了几晚上的策划案，握着钢笔的手时松时紧，负责软件开发的人想要去办公室问个究竟却被钟毓给拦了下来。

“不用去了，陶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了。”

钟毓看起来并没有为这次竞标失败难过，但知道内情的都知道，这个项目牵涉到钟家进军电子商业，这么一来，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见钟毓起身，软件设计师把他拉住，看起来有些犹豫，憋了一会还是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钟总，这次的项目是钟董事长给您练手的，但重要性你也明白，要不，我们进去找陶总让他看在钟家的面子上通……”

钟毓停在原地认真听着，微微挑眉，打断了他的话：“通融什么？”

音调不算高，但威慑力十足，边上想要劝钟毓的人都闭了嘴。

陶雨珊想着钟毓一定会再次回到办公室，可等了一会也没见着人，按耐不住推门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要离开的钟毓，小跑着上前把人拦住，“阿毓哥。”

钟毓想要绕开陶雨珊，但陶雨珊很执着，一直拦到了电梯门口：“阿毓哥，只要你愿意，我去跟爸爸说，让他把这个指标给钟家。”

钟毓右手插在口袋里，目不斜视地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器，楼层一到，看都没看陶雨珊就带着自己的团队离开了。

“钟家不需要谁让指标，输了就是输了，但我觉得这不是钟家的损失，是陶家的损失。”钟毓的声音很轻也很低沉，光这一句话，陶雨珊就没有了继续追着去拦人的理由。

她咬牙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下去又上来，缓了一会才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