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她觉得自己会命丧承宵的巨剑之下。

真是可笑,两次死亡都是因为承宵。

没想到,巨剑在距离她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附着在剑身上的无边妖力也朝两边散去。

承宵微微皱眉,又重新刺出一剑,还是如此。

见状,索性将巨剑扔在地上。

两手朝上,蓝色诡异的妖火跃于掌中,一掌击出,妖火朝着洛一喷涌而去。

洛一连忙躲避,但身上还是被妖火灼伤,焦黑一片。

刚刚站稳,承宵的攻击再度呼啸而至。

身后就是火山口,避无可避。

洛一将识海中噬月珠的力量运转到极致,全数蓄力于掌中,无数鬼气从周身涌现。

她硬生生的接下了承宵的攻击。

接下攻击的那一刻,神魂中一股剧痛传来,洛一只觉自己浑身脱力,不受控制,如断线的风筝,极速朝后飞去。

“卧槽,这狗承宵,真尼玛强。”

洛一的身影消失在了火山口处。

洛一身影消失的那一刻,承宵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他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呆立在火山口边缘处。

双目的赤红也缓缓消散,变回正常的形态。

承宵恢复了神智。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只记得自己将洛一打了下去。

呆呆的趴在火山口边缘向下望。

下面是一片火红的岩浆,滚滚的热气直冲而来。

承宵只觉眼中泛了雾,下了雨。

迟烨找来的时候,承宵正呆坐在炽焰火山底。

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恢复了?”迟烨的声音充满冷意:“洛一呢?”

“她被我打下火山口了。”承宵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什么?”迟烨蹭的一下冲了过来,双手抓住七夜的衣领,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承宵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

“嘭!”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承宵就被迟烨一拳打飞了出去。

“她遇见你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杀她一次还不够,杀她两次!”

被一拳轰倒在地的承宵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断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杂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眼中一片清明,冰冷。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承宵眼底逐渐泛起杀意:“要不是你,我和一一不会变成仇人。”

听到这话,迟烨只觉得可笑:“你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是我让你成为邪修的?你该不会忘了你是怎么来到这边的吧?”

迟烨的话提醒了承宵,他是用和迟烨一样的方法来到这个世界寻找洛一的,只是中途出了一些状况,承宵失去了记忆。

“你不也一样?”

迟烨反驳道:“我不一样,我的魔身很快就能化解,但你的妖身,怕是……哈哈哈……”

说着,迟烨大笑起来。

承宵冷冷的看着他:“化解方法是什么?告诉我,我饶你一命。”

“你以为我还怕你?”

……

洛一被七夜打入火山口,下面是万丈熔岩,极速坠落中已经绝望。

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洛一,恍然间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求生欲让她强忍剧痛,鬼气运转到极致,御空朝洞口飞去。

还好距离不是很远,力竭之前,平安落地。

洛一脚步漂浮,摇摇摆摆朝洞内走去。

向前行走数十步,视野渐渐宽阔。

洞府不大,一览无余。

正前方立着一个长长的木盒,木盒后一堆白骨,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洞府不高,三米左右。

四周方正,墙壁上凹凸不平,密密麻麻刻着血字。

司澄走到竖立着的长长木盒前,上面刻着焰崇二字,旁边是一把剑的模样。

“这不正是刚刚承宵拿着的那把巨剑吗?”

洛一打开木盒,一柄剑鞘出现在司澄眼前。

剑鞘很普通,通体暗红,显得古朴而又庄重。

仔细看,可以看到暗红的剑鞘上,浅刻着繁乱却显神秘的纹路。

看似杂乱无章,又给人规整之感,每条线路的走向,都似乎有迹可循。

一下竟让洛一看的入神,千军万马奔腾而出的场景浮现在洛一眼前,那样的雄伟,壮阔。

一幅幅金戈铁马,血染沙场的场景如幻灯片,一帧一帧,刻入洛一脑海。

洛一摇摇头,回过神来,有些心悸。

这是一把见证过无数战争的剑鞘。

似乎,正是承宵使用的那把巨剑的剑鞘,那把巨剑,应该就叫焰崇。

如果焰崇是承宵的剑,为何剑鞘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疑问,洛一继续向前走去。

山洞四周的墙壁,密密麻麻的血字顿时动了起来。

从墙壁上剥离,朝洛一飞来,在洛一头顶上空盘旋。

一段往事,犹如电影画面般,一帧帧进入了洛一脑海。

原来,那具白骨的主人,竟是妖界赫赫有名的大将仕湫。

当年在妖王的不断骚扰之下,仕湫逼不得已离开自己的爱人,只身回到妖界。

那时的仕湫已经有了自己孩子,只是因为血统的关系,是只半妖。

回到妖界后,仕湫与妖王达成协议。

其帮助妖王收服魔界,妖王就帮他的儿子成为真正的人类,并且不再打扰他们一家。

谁知这不过是妖王的诡计罢了,妖王痛恨背叛,且仕湫实力强大,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而后将仕湫扔进火山,谁知仕湫如司澄那般发现山体内的洞府,躲了进来。

失去精魄后的仕湫没多久,就因无法修炼妖力枯竭而亡。

仕湫将残魂化为血字,封印至这山洞墙体上。

希望有一天,如果来人,能将他的消息带给的妻子和孩子。

告诉他的孩子,他的父亲并没有抛弃他们,一直都深爱着他们,深爱着他们的家。

执念完成,血字消散,原本坐立的白骨也化为湮粉。

不知这一刻,仕湫等了多少年,不过好在,他终于得偿所愿。

洛一会将他的期盼,传达给他的儿子,白泽。

没错,白泽就是仕湫的儿子。

因为在仕湫留下的影像中,他看到的仕湫的孩子,虽然有所差别,但洛一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就是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