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男人，好像很习惯这套路，最近发生的事让苏南很难不误解，难不成他对所有人都这样，习以为常了？
“那个，周经理，等等，我吃过了，刚才吃过饭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得赶回去，明天是我主持早会，我需要做早会PPT。”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几个字又把苏南打发了，苏南最后真跟个傻愣子似的给这个摸不透底的男人领着进了一间西餐厅。
氤氲昏暗的黄橙色灯光，雅致而庄重的西欧式装修风格，苏南这种天天走运河边走过的人，都不知道这附近还有这样的西餐馆。
价格一定不菲吧。
“要喝什么？”他问。
“白开水就好。”
苏南果断答道，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地，周毅铖目光都没从菜单上离开，用余光瞥了一眼她，然后朝向服务员。
“一杯摩卡，七分甜，再点一杯招牌花茶。”
周毅铖合上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而苏南脑子里开始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两杯好像都是女生点的茶饮吧。
“你喜欢喝哪个？”
周毅铖慢条斯理地问，苏南眼睛眨啊眨，等等，这是让她二选一，无路可退吗？为什么这个梗这么熟悉啊？
苏南突然想起来第一次给这男人打电话约时间的事。
晕乎，这是被反将一军吗？
“如果我说这两种我都不喜欢喝呢，你会喝两杯吗？”
苏南有点迂，悄声问出口，破天荒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应对这样的状况。
周毅铖眉尖低了一下，打了一个手响，服务员又过来了。
“客人，请问还需要什么？”
服务员礼貌地咨询周毅铖，周毅铖没有回答她，还是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朝着苏南递去。
“你可以挑你喜欢喝的。”
多么简洁的回答啊，苏南石化在当场，和这种高手，游走于商界，交流手腕一流的人交手，她真的显得太逊色，太小家子气了。
苏南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能被他给牵着鼻子走，却没有想到再画一个圈，再来一次邀约。
因为他先给出了答案，一个准确的目标答案，周二招标。而方才她的回答太过模糊，破解这样的局就变得简单多了。
“谢谢，不用了，就按刚才这位先生点的吧。”
苏南歉意地将菜单交还给了服务员，与周毅铖正视对望着。
“周经理，你真的很厉害，选择从来都不是单一，是我给自己设了一个圈，佩服。”
苏南发自真心地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意，周毅铖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太隐晦，叫苏南看不清明，他此时到底是什么心理。
“不知周经理要跟我谈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苏南甩开那些无谓的思绪，直接问了来。
周毅铖没开口之前，茶已经到了，他眼神示意儿苏南选，苏南仓促地端过了摩卡，七分甜，让这男人喝下去，步子也白跑了，所以她勉为其难地喝了吧。
“团单并没有定案，你们公司还在候选名单中，考虑到诸多方面因素，我们公司会酌情考量，所以你们公司还是有机会的，被拒绝的保险公司代理人应该都收到了短信，你应该并没有不是吗？”
周毅铖说完，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绅士味十足。
苏南从这视觉的美景中抽离，脑子迅速思考他说的话，最后有点蒙。
“能问一句，贵公司到底还在哪一方面有疑惑吗？”
苏南想不到更好的专业用语了，不如来得直截了当一点，总觉得自己在这男人面前跟个小矮人一样，滑稽可笑，不想再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了，索性就问个明白。
“你们公司的方案确实优于其他家，我能看出来你很用心在做这份团单的策划方案，但是你们的价格，是当前最大的争议，也是我在迟疑的点，相比起你们，国企人寿的方案更实惠，而且保障性也不错。”
“……”这不是废话吗？
苏南能不知道自己公司的缺点吗？根本就没说到实质有用的点。
“可是这个价格已经是我想N城总部团险部申请过的，如果你们想要再降，基本没有可能，你为何不直接选国企的，性价比下来，其实你刚才已经给出结果了。”
苏南反问道，周毅铖目光忽而散了一下，这次嘴角是真的勾了起来，不是恶意的。
“你笑什么？”
“态度。”
周毅铖回答她，苏南已经第几次在他口中听到这句话了？似乎每次见面他都会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用来……揶揄她。
“什么态度，是我的态度还是让你不满意……”苏南脑力根本抵不上这个男人所想所思。
“错，是你给我做了一面镜子，我们保留了三家公司，一家是人情，一家是性价比，一家便是高保障的你们，既然做这份保险，我们要的就是保障，你的方案保障好，我肯定会留下，其他俩家就不必说了，公司现在唯一判断的标准就是态度，我不希望让泼水的事再出自我手。”
周毅铖话音一落，喝着摩卡的苏南就被呛着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还是周毅铖朝着她递去了面纸。
苏南好一顿收拾自己，尴尬抬起脸朝着周毅铖。
“周经理你好像特别喜欢……取笑我？”
苏南直觉说道，周毅铖摇了摇头。
“我所说的是事实而已。”
“……”算你厉害。
“好吧，今天谢谢周经理你请的茶，改日有机会我再请你吧。”苏南站起身来欲走，周毅铖抬头看她。
“你不想对我刚才说得话质疑一下？”
周毅铖继续悠闲地喝着茶，苏南着实想掰开这个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说了吗？态度，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来检测我们三家保险公司的或者代理人的态度，但很显然的一件事，跟你在一起越久，你对我们家公司的印象就越低，所以如果贵公司是通过其他方式收集有关我们这几家公司的理念或者态度，我还是少出现在你面前为妙，至少这样我们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