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檀是在封聿凛非常冷漠的眼神里退场的。
封聿凛来到停尸间，受害人是个上小学的小男孩。
刚好那天家长没空去接送，让他自己走路回家，反正也不远，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
但没想到就因为这次从此天人永隔。
他是在一个小巷子里遇害的，那小巷子并不深，光线也不暗，也有人经常走那条路。
发现小男孩的是个出门买菜回家的年轻人，他看见小男孩时小男孩已经没有了气息，脑部受到了很大的重击，鲜血直流。
封聿凛侧过小男孩的脑袋，肉眼可见的凹了一块，伤口很大，皮开肉绽。
伤口的血已经凝固附着在头皮上。
楼檀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监控呢？”
封聿凛又检查了一点他的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的伤口，甚至连一点争执都没有，很显然是一击毙命。
陈松走过来：“已经找出来的，但那里是死角，并没有被拍到。”
封聿凛点头，刚想回去看看监控，衣角被人一揪。
他垂眸，看向她。
楼檀指着小男孩的衣角：“封队，可以翻过他的后背看看吗？”
这里有几个都戴着手套，但她只认识封聿凛，楼檀不能私自触碰，只能求助于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看不起，反而有些疑惑。
原本站在一旁的苏桃突然冒泡，她皱着眉严厉呵斥：“楼檀，你想做什么？”
楼檀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跟着过来的人瞬间紧张了，谁不知道这两个人不对付？
站在苏桃的角度，楼檀的确不是管理局的人，没道理可以管这件事。
但从其他角度来看，楼檀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想要确定，人家的条件并不是很过分，还达不到被呵斥的条件。
再者，楼檀也没有触碰什么，她在请求封聿凛。
所以，苏桃是有点自私了。
封聿凛并没有理会苏桃，安静地看了楼檀一会儿，然后将快要脱下的手套重新戴好。
楼檀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
妈的，苏桃，别逼姐扇你。
封聿凛以及几个戴着手套的几个人上来翻过小男孩的尸体。
他低声问：“然后？”
苏桃垂眸，在不触碰尸体的情况下指出某处褶皱：“这里有几根毛发。”
不是人的，是属于动物的毛发。
封聿凛一看，在小男孩的背后的腋窝处有几根毛发，金黄色的，几根还是半白。
不仔细看还真的没发现。
他神情一凝，然后拿出来放进袋子里。
楼檀感受到他的目光，摊手：“没了。”
收回目光，封聿凛冷声开口：“收队。”
一群人浩浩****地出去了。
苏桃看着楼檀得意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蒋佑也在，他凉凉地看了一眼苏桃也走了。
回到管理局后，封聿凛一刻也没有停歇，翻看着小男孩经过的监控。
陈松说：“这是所有的监控了，保证没有漏掉一个。”
对于陈松的办事能力，封聿凛还是放心的。
“有两份，另外一份是蒋佑把有嫌疑的监控找出放在一起，方便查看。”
楼檀知道自己不能打扰他办公，但还是忍不住插嘴：“要不要问问他家属有没有养猫养狗？”
封聿凛应了一声，他也怀疑小男孩在遇害的时候触碰到猫狗，或者是做了什么让猫狗的主人感到气愤然后一击毙命。
有很多种可能性，他们得把案件缩小范围。
陈松是会看脸色的，他退下去之后就开始去办事。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楼檀看着监控都开始犯困。
封聿凛认真的看着，监控上并没有出现猫狗，小男孩所有的表现都很正常，但经过查看，小男孩在死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正在分析的封聿凛刚想移动鼠标，手臂一重，他垂眸就看见楼檀的脑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枕在他的手臂上。
鬼使神差的，他停下了动作，盯着她看。
楼檀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整个人被抱起。
她忍不住换了个姿势，但手脚都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她下意识地蹙眉。
实在是太困了，她睁不开眼睛。
恍惚间她闻到了清洌好闻的气息，她舒服地蹭了蹭，嘴角微勾，睡了过去。
苏桃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看见楼檀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封聿凛的管理局给的外套，很是惬意。
但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这几天她一直在楼檀的身上吃亏，不管是什么，她总是忍不住做出一些失分寸的事情，就比如今天在停尸间的时候。
以前对她好的人，现在因为楼檀的关系开始对她颇有微词，但碍于她的身份又不能摆在明面上。
“封队。”苏桃穿着低跟的黑色高跟鞋，动静很大：“结果已经出来了。”
今天封聿凛让她去根据毛发的DNA找出是什么品种的动物。
她的声音也很大，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很是突兀。
封聿凛听着比平时还要大动静的声音，眉心微蹙，抬起眸的那一瞬间看向正在熟睡的人。
楼檀只是不满地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收回目光，继续落在电脑上：“是什么？”
苏桃并没有错过封聿凛的视线，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觉得有些委屈，她紧咬着唇瓣，才缓缓开口：“柯基，我还顺着查了那附近有谁养了柯基。”
“养柯基的人家没多少个，有的甚至还很小，那天没有出门。”
封聿凛接过她整理出来的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苏桃刚想说什么，敲门声响起，随即被推开，蒋佑走进来。
“什么事？”
蒋佑瞥了一眼垂眸不语的苏桃，很快就移开目光，低声说：“在离现场不远处发现了一滩血迹，这血迹与受害人的血迹不匹配，经过实验是属于动物的血迹。”
“以及，在受害人身上的也发现了这一组DNA。”
“或许是柯基的。”苏桃说：“要不要调查一下是谁家的柯基不见？”
“要不要走访看看？或许还是还能发现什么。”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响起。看过去，原本正在熟睡的人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双腿交叠姿势懒散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