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继欢拿着这张写着字的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响,依旧想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约时晏见面?还是逃离现场时忘记拿走了?

继欢转头看着回来后就一直沉默着的时晏,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回神了,你从拿到他开始,就一直在走神。”

“你确定不和我说是因为什么吗?”

时晏也没看,虚空一抓就把继欢的手抓在了手心里,轻轻一拉就将坐在移动椅子上的继欢拉了过去,抱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沐浴液的清香味。

继欢愣了一下,想推开他:“怎么了?”

“别动,让我抱抱。”时晏闷声说着。

继欢从来没有见过时晏如此低落的样子,从昨天从会所里回来之后,一直到现在,他的心底似乎都压着重重的石头,卸不下去。

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时晏的背,“你有什么,就和我说,好吗?”

“嗯。”时晏低头,脸贴着脸,正要说话,办公室门口突然传了一声啊的尖叫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继欢立即和时晏拉开了一点距离,朝门口看去,就见沈嘉一脸促狭的看着两人,毫无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看得津津有味:“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真的不用管我的。”

“……”继欢将名片塞回时晏手里,然后看着沈嘉,正色说道:“你们查得怎样?”

提到正事,沈嘉立即正经了起来:“我们只查到死者有几个假身份以外,曾和几个男人出入过高档场所以外,便再无其他信息,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

“对了,我们从死者的手臂上发现了一个黑鸦纹身,和之前抓到的人发现的一样。”沈嘉说:“我们将Klaus提出来问过,他说见过,一直和他联系的人就是死者,Klaus说他听其他人叫他叫四哥,至于真名叫什么不清楚。”

“Klaus还说他和死者一直都是电话或者网络上联系,只见过三次面,都是他约的地点。Klaus还说在他们见面联系的过程中,他感觉到四哥后面还有人,但至于是谁不清楚。”

继欢微微皱眉:“Klaus怎么这么配合了?”

沈嘉笑了笑:“Klaus不想被抓回国,想从我们这里得到减刑机会。”

“上面知道吗?”依照她对老爸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继局说随便我们应,反正他没有答应,也不知情。”沈嘉将资料放在桌上,“从现在来看,黑鸦是不是内部拆伙了?”

“有这种可能。”继欢啪啪啪的敲着键盘,想在艺术家演员协会里寻找着秋老师这个人,但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继欢轻轻咦了一声,又混进了一个戏迷爱好群里,寻找着一位秋老师这个人的痕迹,但问了一圈,发现没人知道这位姓秋的艺术家,或者比较厉害的票友。

“找不到。”继欢转头看着时晏,“你确定他姓秋?”

时晏点头,“除非那个人撒谎。不过他有没有撒谎都没有关系,晚上我会过去。”

继欢不赞同:“咱们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贸然过去很危险。我们要不要先去找一找那位马一味老师,他和秋老师搭伴唱戏,肯定知道秋老师的身份。”

时晏不赞同:“不必,这个沁春园其实就是个幌子,说不定里面的人都是黑鸦内部的人,我们这样一去,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那今天我们也去了。”继欢叹了一声:“从我们拿到那张名片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时晏的心早乱了,他今晚上一定要见到那个秋老师:“知道便知道,今晚上过去正好如他们的意。”

继欢皱着眉看着时晏,她也知道他的急切,但这样的他有点不像以往冷静镇定的他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让他这样急切的不顾一切了,“你真的要去?”

沈嘉诧异的问:“去哪里?”

继欢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时晏的脸:“如果一定要去,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随你。”时晏淡淡的说了一声,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副队,这是……”沈嘉看着快步走出办公室的时晏,“生气了?”

“别管他。”继欢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你和尤坚暂时别走,我先去找继局一趟。”

“好。”沈嘉连忙应下。

晚上十点半,沁春园的客人逐渐散尽,里面逐渐的归于了平淡,隐约只能听到还在练习走步的武生的声音。

继欢趴在围墙上,寒风吹过,刮得脸疼,拉了拉围巾,遮住脸,然后又对着手哈了一口气,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心理觉得好上许多。

沈嘉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应该贴个暖宝宝在肚子上。”

“我贴了。”继欢拿着望远镜望着灯火通明的沁春园,里面人影攒动,也不知他们混进去没有。

趴在另一边的屋顶上的尤坚望了望天,双手紧了紧手上的狙击枪:“副队,又开始飘雪了。”

“你不是想吃冰激凌吗?纯天然的。”继欢压了压耳麦,小声说道。

“呸……”尤坚连续吐了吐口水:“苦的。”

“雪是苦的?”沈嘉问。

不等尤坚开口,继恒的声音从耳机里出来了:“安静!有车来了。”

众人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动静。

很快,一个带着礼帽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拄着一根拐杖慢慢的往巷子里走,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带着眼镜捂着口罩的人,几人穿过巷子,停在了乌衣巷尾,敲了敲沁春园的门,三长两短,再两短三长。

不多时,就有人过来开门了。

继欢眼尖的发现开门的人并非是之前的工作人员,而是之前曾出现在戏台旁的一名管理人员。

他很恭谨的将带着礼帽的男人请进了院子里,然后很快消失在了里面,直到此时,整个沁春园彻底的安静下来,没有了走动的声音,也没有了武生练功的声音。

安静得吓人。

继欢也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整个天地间只剩下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