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谜底

雷振东专门吗了份京华时报仔细的翻阅着,他希望从这里找出凶手,找出杀害赵小川,不,是杀害曹克寅的凶手。凶手自然找不着,却发现了狄可青刊登的一则广告,内容相当简单,只是一则实物招领启事。

本人于三天前在勿忘山拾到玉佩一枚,有丢失者请来可青侦探社认领。

雷振东笑了,凭这则广告就能把凶手找出来?有这么笨的凶手吗?

他决定去看看这位可爱的探长,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要不劝劝他,另辟蹊径,找出凶手。

他来到可青侦探社,却扑了个空,大门紧闭着,门上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句古怪的话:在你想见的地方就能见到我。

他望着纸条一笑,径直来到川中情酒家。

果然,狄可青正坐在酒店的角落里悠闲的喝着酒,他直接走到他面前坐下。

桌上早就摆着一副空餐具。

他好像没有看见他似的,自顾拿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咀嚼着,桌上一大盘鲤鱼腾腾的冒着热气,还没有动过筷子。

他抓过酒瓶,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筷子叉向那尾鱼,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鱼肉鲜嫩可口,他的筷子又一次伸了过去。

他只是看着他笑笑。

雷振东这才说道:“你不该在这里。”

狄可青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我应该在哪里?”

“渭水,垂钓。”

他笑了,孩子般的笑容。

“你以为你吃的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难道还是你钓的不成?”

狄可青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从凳子上拿起一根鱼杆,在他面前晃了晃。

“哟?这鱼还真是你钓的?”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雷振东点了一下头,“味道是不错,不过我想你这辈子恐怕也烧不出来。”说着,又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小芹不知何时来到了桌旁,她对吃的津津有味的雷振东说道:“这鱼可是狄大哥亲自烧出来的!”

雷振东正要往嘴里倒酒,听到这话,酒杯停在了嘴边,他瞪大眼睛看着他道:“你……”

他只是剥了颗花生丢进嘴里嚼着。

“这鱼真是你烧的?”

“如果你觉得不错,下次我可以给你做清蒸大肥鸭,爆炒腰花。”

雷振东突然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子,走了。

小芹叫道:“雷大哥!”

他走得很快,头也没回。

小芹回过头求救似的看着狄可青,希望他能叫回雷振东。

狄可青看着自己手中得壳花生,“放心,他是不会回来的。”

“我不信!”

“你都不能叫他回来,我能叫的回来吗?”

小芹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不安的问道:“那怎么办?”

狄可青安慰道:“你放心,他会回来的,不过不是今天。”

“那是哪天?”

“等他烧的一尾好鱼的时候。”

小芹高兴的叫道:“真的?”

狄可青满怀自信的等着,表面看来他很镇定,但是内心深处却并不平静,广告已经登出去了三天,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今天仍然还没有动静,他是不是要换另一种方式呢?可是茫茫人海又到哪里去找呢?况且,他也只是一种推测。

玉佩是不是凶手的呢?

如果是,她敢来要吗?可是她为什么不从死者手中把红丝带拿走呢?是心慌没有发现,还是故意遗漏在那里了?

如果是故意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想得有点头痛,头痛的时候总是忘不了酒,他又一次来到川中情酒家,坐在最里边的一张桌子旁。

壳花生端上来了,酒也放在了他的面前,小芹朝他神秘的一笑,走进了厨房。

雷振东怎么还没有来呢?

难道他的红烧鲤鱼还没有学会?

红烧鲤鱼端上来了,两面黄。

狄可青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咀嚼着。

“你终于学会了!”他对着空****的酒店自语道。

“没有我学不会的。”雷振东笑着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笑了,喝了一杯酒。

“怎么样?”

“我是问你怎么样?”

他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问道:“买的。”

“你知道钓鱼的三原则是什么吗?”

“坐,等,饿。”雷振东脱口而出。

狄可青又喝了杯酒,“知道就好。”

“你还要等多久。”

“不多久。”

“赌一把?”

“赌一把。”

“老价格。”

“十瓶茅台?”

“十瓶茅台。”

没多久,狄可青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一则短消息,随后,看了一眼雷振东,只见他趴在桌上,又喝醉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喝醉了真好。

短消息是倪恨发来的。

狄先生:你好,不用自报家门,想必您一定知道我是谁了,今晚七点云雀湖见,切记,只准您一人,否则永远别想见到我。恨。

他看了一下表,五点三十,如果顺利,七点道云雀湖应该没什么问题。

雷振东还是没有醒,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狄可青蹑手蹑脚的绕过他的身边,走出酒店,直奔云雀湖去。

一双眼睛望着他的背影笑了,这点酒能把我雷振东灌倒吗?

赶到云雀湖刚好七点,他站在岸边,空旷的四野,一个人都看不见,湖水**漾,卷起的浪花无情的拍打着堤岸,无数的水珠又回落到湖中。

到哪里才能找到倪恨?他正在想着,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又是一则短消息。

顺着大堤,拐一个弯就会看到一艘小船,我在船上等你。

依照她的指点,顺着大堤拐了一个弯,果然看到一艘漂亮的小船停在岸边,他紧赶几步,走了过去。

狄可青站在岸边,仔细的打量着这艘船,船不大,木质的,但很漂亮,波浪轻轻的托起小船又把他放下,如此循环反复着,只听见船内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既然来了,还犹豫什么呢?”

既然来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走下堤坡,上了船,船上的小木门自动打开了,踏着船舷梯,结结实实的站在了船舱,船内灯光黯淡,寒气袭人,刚才走过的跳板自动收了进去,门自动关上了。

“您很守信用,很准时。”倪恨轻启朱唇,一双冷而美的眼睛注视着他。

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桌子将船隔成了两个小空间,桌上什么也没有。

“倪小姐过奖了。”

“请坐。”她抬了一下手。

狄可青坐了下来,两人隔着桌子对视着。

倪恨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就连鞋子也是黑色的。

“您觉得奇怪吗?”

狄可青摇了摇头,“不奇怪。”

“您不觉得船很特别吗?”

“不特别,一张桌子,两个凳子,这本来就是定身而做的。”

倪恨一笑,她笑起来没有了那种冷的感觉,也非常美丽喝可爱。

“您真聪明。”

狄可青还以一笑,“倪小姐专程把我请来不是只想说这句话的吧?”

“当然。”倪恨淡淡一笑,按动了身边的一个按钮,小船颤抖了一下,响起了轻微的马达声,船开始缓缓的离开了岸边,朝湖心驶去,“狄先生是隔大忙人,也没时间来听我这些恭维话。”

狄可青没有打断她的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请狄先生来,是想要回我的一样东西。”

“倪小姐想要的东西莫非是玉佩?”

倪恨一笑,“正是。”

狄可青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倪小姐的玉佩丢在什么地方的?”

倪恨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狄先生也会绕弯子。”

倪恨掏出一张京华时报放在桌上,“这则招领启事是谁登的,您不会健忘了吧?”

“那倒不会。”

“那就对了。”

狄可青掏出玉佩放在桌上,“是这个吗?”

倪恨眼里闪着光芒,拿起玉佩轻轻的抚摸着。

“倪小姐的玉佩为什么会掉在勿忘山呢?”

倪恨依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狄可青的问话她根本就没有听见。

狄可青望着她那认真的神态,不忍心再去打扰她,看来,这块玉佩是她的无疑了,既然玉佩是她的,那么杀害赵小川,不,应该是杀害曹克寅的凶手就是她了。

她是凶手吗?

她是郑秋枫吗?

怎么一点也不象呢?特别是那颗标志性的痣,痣在鼻子左侧,那痣又到哪去了?难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连痣都变没了?

倪恨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下来,她把那块玉佩捏在手里,生怕它再次丢失。

当她抬起头来,目光正好和狄可青的目光相撞,身子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真感谢您。”

狄可青鹰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她,轻轻唤道:“郑秋枫?”

倪恨平静的注视着他,“您认识郑秋枫?”

狄可青点了点头,“六年前就认识。”

“您认为我就是郑秋枫?”

狄可青点了点头。

“郑秋枫六年前就死了。”

“她并没有死。”

“您敢肯定?”

“我敢肯定。”

倪恨叹道:“我就是郑秋枫。”

尽管早有准备,但从她自己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意外,但他还是依然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您从什么时候怀疑我是郑秋枫的?”

“停尸房看见赵小川的那一刻。”

“那也应该和我丝毫没有关系啊?”

“但是他身上少了两样东西不能不使我产生一连串的联想。”

“您的想象力似乎太丰富了。”

“那两样东西给我的映象太深了。”

“所以您就怀疑死者一定是曹克寅?”她说着,牙齿咬的仅仅的。

狄可青点了点头。

“所以,您就连夜赶去挖了他的坟?”

“我没办法,只能这样。”

“您当时有几分把握?”

“五分您就敢挖人家的坟?”

“所以我只能晚上偷偷的去。”

“赵小川和曹克寅他们的长相好像差距很大。”

“他整过容。”

“您怎么知道的?”

“你告诉我的。”

郑秋枫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你承认自己是郑秋枫,就等于告诉了我他就是曹克寅。”

“能划等号吗?”

“能,不过……”

“您有问题尽管问,我今天会满足您的。”

狄可青看了他一眼,终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曹克寅的?”

“您还记得六年前的故事吗?”

狄可青心头一沉,神色黯淡下来,“记得,我只能深表歉意。”

“其实,您也不用责怪自己。”郑秋枫道:“您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任何代价也比不上一个人的生命。”

郑秋枫惨惨的一笑。确实没有什么代价比一个人的生命代价更大,所幸的是她当时并没有死,可是,要是她那时死了,也许比现在少些痛苦和仇恨。

“可惜我当时没死。”

“我被我爹救了起来。”她停了一下,“当然是我现在的爹,我本来想好好活下去,可是三年前的一场病却又使我无法再活下去。”

狄可青惊讶的望着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等着她说下去。

“三年前的一场病。”她咬着牙,终于说道:“我被查处感染了艾滋病。”

他终于明白了,刘大伟的死很可能与她有联系,很可能与艾滋病有联系。

她的病又是从哪感染的?难道是曹克寅?还是有别的途径。

“你有艾滋病?”

郑秋枫点了点头。

“你怀疑是曹克寅传染给你的?”

“是的,是他传染给我的。”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眼里喷着仇恨的火焰。

“你就……”

“除了他,再没有男人碰过我。”

狄可青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我想到了死。”

“可是,你却还不想死。”

“是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是为了报仇。”

“你三年前就去找过曹克寅?”

“没找到他?”

“是的,他死了。”

“那你怎么又怀疑他没死呢?”

“我证实了。”

“你怎么证实的?”

“挖坟并不是哪一个人的专利。”

不错,最好的方法就是挖坟,不过,他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行呢?

“当然是我爹帮我挖开的。”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是我现在的爹。”

“你亲爹呢?”

“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人了。就我一个人,没其他亲人了。”她又补充道:“现在的爹也死了。”

他突然觉得她很可怜,不觉多看了她几眼,她虽然很可怜,但脸上更多的却是仇恨。

“然后,你就决定去找他报仇?”

“您说呢?如果是您?”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他呢?他会怎么办?会不会也走这条道路?他没有把握,也许会把握不住自己,因为尺度早就被他给毁坏了,要不是他为罪犯辩护开脱,罪犯早就被绳之以法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而这一切恰恰又是他造成的。

“这一切都是我给你造成的。”他再次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已经说过,您也不必自责,您已经付出了代价。”

郑秋枫的安慰反而使得他更加难受。

“即使那次将他绳之以法,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她继续说道:“您说呢?”

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即使他被判刑后,当她知道自己被传染了至命的病毒,她会放过他吗?他无法回答,却有无限的同情。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暴自弃,是向所有的男人报复?

“你走上那条路是向所有的男人报复?”

“因为我找了他一年,却连他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他既然选择了诈死,逃避惩罚,就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形象。”

“您说的没错。”郑秋枫道:“一个人逃脱惩罚的最好方法就是改变自己的形象。”

“所以你也去整过容。”

她没有否认。

“其实,女大十八变,我只是做了一点小的修整。”

是啊!一个弱女子要想去找一个强壮的男人复仇,只有改变自己的容貌,然后出其不意。

“你成功了。”狄可青赞道:“连我都认不出了。”

郑秋枫无奈的抬起头,道:“整容很昂贵,不是我这个穷丫头承受的起的。”

“你又一次的出卖了自己?”

“不,您说错了。”她马上纠正道:“不是又一次,而是第一次,我没有办法,看着医生那幅色眯眯的样子,我没有选择。”

“你没有后悔过?”

“那是一场交易。无所谓后悔。”她停顿了一下,“我还要感激他呢。”

“是他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也使我找到了一种寻找仇人的方法。”

“他整过容后,脸可以发生变化,但是不可能把大腿跟部的特殊记号也剜去。”

“即使剜去了,也会留下疤痕。”

“所以你选择了卖**?”

他正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她却淡淡的说道:“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脱掉男人的裤子吗?”

没有,确实没有。

“可是,你……”

“您是说我在传播艾滋病?”

他只能点头。

“所以,我把自己的价位定的很高,两千块一次,希望能阻止一部分人。”

“可是,有时你是免费的。”

“对那些我认为怀疑很大的,我当然可以免费,目的只有一个。”

“所以,你一直都在寻找,知道最近才找到?”

她点了点头,“那也要感谢刘大伟。”

“刘大伟夫妇的死与你有关?他也会去找你?”

郑秋枫淡淡的说道:“见过我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动心的。”

这点他不否认,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他能把握住自己吗?

“只有一个人例外。”说着,她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他赶忙回避了她的目光,“没有一个人能拒绝你。”

“只有您。”她终于说出来了,“那天您想得到我,我会很好配合的,但您却拒绝了。”

“你很高兴?”

“不,我很气恼,我决定报复您。”她娓娓道来:“我给您喝的那瓶水是下了迷药的,它会令您昏迷不醒,您喝下后,果然睡了过去。”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您知道为什么吗?”

“你认为我是帮凶?”

她点了点头,“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发生了那件事,您能理解她当时的心情吗?”

他不理解,他要是能稍微理解一点,事情也不会事这种结局。

“我不适合干这一行。”他惭愧的低下了头。

“其实,您是一个优秀的律师。”

“谢谢你!”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其实,那瓶她下了迷药的水他根本就没喝,他不想告诉她,免得去伤害她的自尊心。

他只是问:“刘大伟怎么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

“是我告诉他的。”

“你告诉他的?”他有点不相信。

她点了点头,“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她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天,完事后,他又多给了我两千,叫我以后不要干这行。”

“所以,你就把真相告诉了他。”

“我只是让他早点抓紧治疗,哪知道……”

“哪知道适得其反。”

“谁知道了这个消息,都会坚持不住的。”

“你却挺了过来。”

“我?”她冷冷一笑,“要不是为了找那个王八蛋,我也早死了。”

“你怎么找到曹克寅的?”

“是刘大伟。”

“刘大伟?”

“你们都知道了,刘大伟生前曾经给了我十万块钱。”

“是叫赵小川转交给你的?”

郑秋枫点了点头。

“那你们开始并不认识?”

“不认识。”

“无论是叫赵小川,还是曹克寅,你都不认识?”

“不认识。”

“他也被你吸引住了?”

“我说过,没有哪个男人能过我这一关的。”

“你自然顺从了他?”

“在我没有找到仇人之前,我是不会放过任何男人的。”

“结果你找到了。”

她依然还是有点控制不住当时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那一瞬间,我惊呆了。”

“他没有怀疑你?”

她摇了摇头,“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草草的结束了那事。”

“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去报仇?”

“以后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所以你选择了勿忘山?”

郑秋枫点了点头。

“你在杀他之前,还是忍不住到刘大伟墓地去送了一束花。”

“我一直很感激他。”

“还有一种愧疚?”

“我很后悔,但一切都晚了。”

“他给你十万是让你去治病?”

郑秋枫点了点头,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把所有的遭遇都告诉了他,他很同情我。”

狄可青有点想不明白,他让别人去治病,自己却选择了死亡,并且还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呢?

“你的玉佩是在他掉下悬崖之前从你胸前抓下的?”

郑秋枫点了点头,“是的,我把一切都设计好了以后,请他来到勿忘山,当他站在那里,我就告诉了他真相,在他惊愕的时候,就把他推了下去,想不到,他摔下去前还是抓住了我的玉佩。”

“他是想抓住你的人,一起去死。”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恶毒的笑容,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想得到美,即使我要死,也决不会和他死在一起。”

狄可青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恶毒的表情,不由得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