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权力 第四种权力 第一部分 第四种权力 30(3)

《第四种权力》30(3)

一江天养终于答应了杨淼的要求,开始着手办理自己出国的手续了。

虽然,杨淼的最后通牒简单到只有电子邮件里“要么要我,要么要你的工作”

这一句话,但这九个字对于江天养来说,需要作的抉择却是无比痛苦。

曾经有人形象地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四个字——生离死别。死别我们谁都避免不了,唯有生离,我们尽量不要让这两个字发生在自己身上。

江天养最终选择了杨淼,这也使得他一时忙碌起来,白天努力地交接着手里的工作,晚上还要死记硬背地复习着那些曾经熟悉但已经陌生的英语单词。

对于江天养要辞职的消息,周浩然早有耳闻,但是他始终不和江天养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更不给江天养施加任何的压力。抛开人各有志这种老腔调不说,在周浩然看来,尽管失去江天养这样得心应手的一员干将很令人惋惜,但想想人家能够到大洋彼岸和心上人生活在一起,也不失为一种理想的归宿,毕竟谁也不能和工作过一辈子。

于是,就在槐花盛开的五月,某一天,江天养终于正式坐在周浩然的办公桌前,把一份《辞职申请》摆到了桌子上。

两人默默地抽着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周浩然先打破了沉寂,笑着说:“一直以为我得先签字把老秦放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先释放的居然是你。”

江天养也呵呵地笑起来:“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割舍不下。”

周浩然凝视江天养问:“割舍不下什么?”

“您知道,我大学学的是法律,并且大学毕业当年就通过了国家律师资格考试,顺利地取得了律师资格。”江天养把手中的香烟熄灭在烟灰缸里,随后又点上一支,“当时我之所以选择到报社工作,主要是考虑到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律师行业养老不养小,我太年轻,恐怕给人打一场离婚官司都不会有当事人信任我,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先不进入律师行业。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希望在报社这样的单位多接触一些人,特别是在《中国法制观察周报》,我有机会接触到全国各地的省、市、县、区的司法机关的负责人或者是业务骨干,我希望和这些人结成朋友,当我有一天人到中年,能够执业当律师的时候,这些人就是我的人脉关系网,我可以利用这个关系网去为我的律师职业生涯拓宽道路,让我在那个行业里左右逢源。但是在这里干了九年,我突然发现我已经潜移默化地忘记了我来报社的初衷,甚至忘记了我最初的目的只是来这里混资历、培养人脉的,我天生就是块干记者的材料,而报社注定就是我最好的归宿,现在就要离开这里,我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

周浩然笑了:“我还记得你刚进入到报社的那年是23岁吧?”

江天养点了点头:“没错,我22岁大学毕业,23岁参加的律师资格考试,也就是后来的国家司法考试。”

周浩然说:“还记得你进入报社的面试吗?那时我是主考官,我当时就对你的简历产生了兴趣,还特地安排人上网查了你的资料,果然你已经取得律师资格。

所以我就在你面试的时候问过你,为什么不当律师要当记者。”

江天养腼腆地笑笑:“对,是的。当时我还假模假样地说:我要铁肩担道义,妙笔著文章。”

周浩然用手一指江天养笑道:“我当时就看出来你小子口不对心,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投机分子,跑到我的报社来积累社会经验来了,今天可是你自己承认的吧!”

“那您当初为什么还要用我?”江天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周浩然收起了笑容,望着江天养静静地说:“我也是从你那个岁数过来的人,我知道第一份工作对于一个年轻人是多么的重要。特别是像你当时那样,刚刚走出校门,对于整个社会的认知还都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下,你的第一份工作可能会彻底改变你对你周围的整个世界的看法和认识。”

江天养一时没听明白周浩然所说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周浩然继续说:“你当时也有机会去当一名律师,因为你毕竟已经取得了律师资格。但是如果你进入律师事务所里,恐怕就等于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你是为你的当事人服务的,而且那种服务也不是白服务,必须是你的当事人向你支付了律师费用,你才会去为他们维护他们的利益。说白了,你是在为钱服务,于是你的思维里,钱是你最大的雇主,所谓道义、良知、法律都充其量是一个说辞,真正驱使你每天早上爬起来上班的原动力事实上是金钱。”

江天养听得入了神。周浩然继续说:“而报社与律师事务所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报社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为了金钱在工作,在报社这样的机构里,驱使着每一个人起五更爬半夜的努力工作的原动力就是两个字。”

说到这里,周浩然故意地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探询的目光看着江天养。

江天养明白了周浩然的意思,他把目光移向了周浩然办公室墙上悬挂的一幅字,那是一位书法名家赠送给周浩然的,两个用狂草书写的大字:良心!

周浩然看见江天养盯着那幅字,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所说话的含义:“没错,在我的报社里,驱使着每一个人去拼搏的原动力就是这两个字——良心。”

江天养好老半天才转过头来,神色凝重,显然周浩然这番话在他心中起了很大的波澜。

周浩然继续说:“一个社会,不管它是多么的物欲横流、多么的拜金媚俗、

多么的矛盾重重、多么的道德沦丧,但是媒体必须永远保持着清醒,永远保持着良心,因为媒体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是社会道德的捍卫者,是整个社会良知的守望者。媒体必须永远能够正确地指引着社会前进的方向,告诉人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什么是值得歌颂的、什么是需要鞭挞的。

一个社会不能只依靠法律来维系道德底线不被突破,因为法律能约束的只是人们的行动,而真正能让人们从灵魂深处明辩善恶是非的,除了学校以外就只有媒体了。”

江天养沉思着说:“您的意思是,当初招募我进入报社,成为一名记者,等于是您在和律师行业争夺一个人力资源?”

周浩然点了点头:“没错,我当时是有那种想法,与其让这个年轻人去当一名为金钱打工的律师,还不如让他成为一名为良心工作的记者。”

“您是不是有些夸大了媒体的功效?如果真的像您说的这样,给媒体赋予了这么高的评价,那么我们国家干什么不设立道德法庭,让媒体来评判每一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呢?”

周浩然呵呵一笑:“你知道媒体的作用是谁最先发现并且运用得最好吗?”

江天养疑惑地摇着头,毕竟他是学习法律出身的,并不像那些正规学习新闻的科班毕业生,专门有新闻史那样一门功课。

“我要是告诉你,是希特勒那个混蛋你相信吗?”周浩然戏谑地望着江天养说。

江天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那个发动二战的刽子手吗?”

“没错,就是他。”周浩然点起了一支香烟,“希特勒最善于运用媒体,宣传工作做得最好。就在他上台后不久,德国的一个地区发生了水灾,灾情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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