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商场了。”

陆离打断崔佳晏的话，陆离带着她们到了商场，准备为傅蕾购买适合面试的职业装。陆离发现，一到商场，崔佳晏的眼神在瞬间亮了起来。她的腿不受控制迈进一家专柜，陆离一把抓住了她的领子：“崔佳晏，我们在陪傅蕾购物，不是来逛街的。”

“我知道。”

崔佳晏说着，目光还黏在橱窗里的那双鞋子上。

她简直对这双鞋子一见钟情！

不是**贱的水红，不是老气的紫红，就是正红色的高跟鞋。高度是完美的十厘米，鞋跟上还有水钻，她简直可以想象穿上去会有多好看。

不行，要控制住欲望，崔佳晏！这双鞋子，都能够公司一个月的开销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

可是，真的好想要啊呜呜呜……

“你是打算把眼睛留在橱窗里，还是和我们一起？”陆离问。

“等等，我就来。”

眼见陆离朝着另一个专柜走去，崔佳晏恋恋不舍跟了上去。她不断对自己说，要懂事要成熟，现在要给傅蕾找工作，不是为了购物，可眼前还是不断浮现出那双红鞋。

这时，陆离带傅蕾到专柜里，为她选了几身职业装，再搭配好高跟鞋。傅蕾看着前方，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这是我吗？”

镜子里的她，看起来成熟又干练。经过崔佳晏的化妆，她脸上的斑点被遮盖了，眼睛又大又明亮，气色看起来非常好。她看起来起码比之前年轻了五岁，她甚至有一种重回大学的感觉。

“谢谢。”

傅蕾轻声道谢，眼圈有点湿润。她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一瞬间，她不是妻子、不是妈妈，仅仅是一个女人罢了。

崔佳晏也意外发现，她居然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她满意地说：“不用谢，我也很喜欢给人化妆啊。哇，我简直能让你脱胎换骨、化腐朽为神奇……”

陆离见崔佳晏越说越不像话，打断她说：“现在，形象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模拟面试。”

“模拟面试啊。”傅蕾轻声重复这几个字。

“是。有信心吗？为了月薪两万的工作？”

“有！”傅蕾坚定地说。

重新回到事务所后，他们坐在了会谈室。崔佳晏和陆离坐在一排，傅蕾则坐在他们对面。当傅蕾把简历递给陆离后，陆离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现在，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傅蕾，今年32岁。我毕业于……”

“错误。”陆离说。

崔佳晏眨巴眼睛，没觉得这有什么错误——难道，要傅蕾撒谎说她今年17岁，只是看起来有点沧桑吗？傅蕾显然也很迷茫：“陆先生，到底哪里错了？”

“叫我的名字，陆离就好。我没有让你说谎、说错误信息的意思，但是语句顺序需要调整，把亮点放在前面。比如说，你的大学还算知名，就可以放在你的年龄和工作经验前面。你已婚已育这件事，也能放在前面说。”

“原来是这样。”

傅蕾露出了信服的表情，崔佳晏拿出笔记本记下这一条。陆离看了崔佳晏一眼，让傅蕾继续完成了自我介绍，然后问：“为什么之前那么久都在家，现在想出来上班了？”

“因为，那时候带孩子抽不出时间……”

“错误。在职场人士看来，时间分为工作和家庭两类，至于‘带孩子’之类的词汇，适合家庭妇女，并不适合职场。所以，你应该说，之前的工作重心在家庭，更乐于陪伴孩子一同成长。在此期间，你也没有放弃学习，一直不断充电。现在，孩子一切稳定，你终于有时间实现你的梦想了。而且，和年轻人比起来，你更成熟，也更珍惜工作机会。”

崔佳晏忍不住说：“可是人家没有问优势啊。难道，每个问题都要夸一遍自己吗？”

陆离没有回答，而是问：“面试，你认为是什么？”

“啊？”

“对于企业而言，是找到合适的员工；对于员工而言，是找到合适的工作。但是，归根结底，更是一次博弈的过程。双方都希望，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高的性价比，这时候谈判的技巧就非常重要。你要表达出谦逊、乐观、专业，但不是非这家公司不去的信念；公司方面，也会努力找出你的缺点，为了今后能在薪水上杀价。所以，你要尽可能完成类似‘洗脑’的过程，强调自己有多优秀。明白的话，我们继续。”

崔佳晏还是第一次看到，陆离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的样子。如果说在生活中，陆离语言简短到类似沉默寡言。那么在工作的时候，他那么认真专注的样子，简直让崔佳晏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他。

这样的他……简直让她有些失神。

“好的。我重新介绍下，我叫傅蕾，毕业于海洋理工大学中文系，特长是采访、公文写作等。我已婚已育，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不会占用我太多精力……”

傅蕾再一次进行自我介绍，果然听起来要比之前诱人许多，对于陆离问她的一些问题，她也能回答。

陆离轻轻点头，就在傅蕾松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问：“如果你的直属领导，和公司的大领导有矛盾。直属领导交代你的事情，和大领导的方针很不一样，甚至是截然相反，你会怎么选择？”

是啊，要怎么选择？崔佳晏也想。

如果跟直属领导的话，大领导肯定会看她不顺眼，甚至有可能在公司要裁员的时候，朝她下手；可是跟大领导的话，直属领导一定会很生气，处处给她小鞋穿。

所以，她选择死亡。或者把咖啡泼在这两个家伙的脸上。

“崔佳晏，你会怎么选？”

崔佳晏没想到，陆离居然会问自己，愣了一下说：“我会听直属领导的话吧。毕竟，和他接触的时间会比较多啊。”

“你的选择呢，傅蕾？”

“我，我……”

傅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两个选择，都有好处，也都有坏处。好处她也许不会贪恋，但是坏处的结局，是她没有办法承受的。她忍不住问：“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