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不管网上吵得多么火热,也丝毫都看不到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原来凶手的目的就是观看这场网络热潮,根本就没打算参与进来。
从某方面来说,他和警方的目的是一样的,找人,只不过找的,是不同的人。
乔安当然也听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只是为了找你母亲?你竟然杀死了莲娜?是你将她引到中国来的?”
“不,我只是把她引到了L县而已,”文笙微笑着看着乔安,“你对你们的感情这么没有信心吗?她是爱你的,她自己到中国来的,我只不过提前知道了而已,我告诉了她这是你的老家,她就过来了,抱歉……我没办法用花仙子的方法杀死她,那样你们很容易就会查到她的身份,我的计划也就无法实施了。”
乔安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所以……你就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死了她?”
“越残忍的方式。”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一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芭比娃娃,那个芭比娃娃一下子倒了下来,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即便只是一个塑料,她也因为摔在了石头上,断了胳膊和腿,文笙微微低头看着那个芭比娃娃,他的眼睛里面竟然带着一种悲伤的感觉,一个会杀死其他女孩儿的人,竟然对着一个破碎的芭比娃娃露出这个表情。
其他人都没有觉得悲伤,反而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他轻轻地叹息,继续了刚才的话:“越能在网上引起强烈的反响,不是吗?”
他看到乔安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得异常难看,他却笑的更欢快了一些:“你不是也曾经说过一个词语吗?叫……父债子偿?虽然这个词语在当代中国并不流行了,但它也的的确确存在过的,一个人心里有怨恨,总要想方设法的发泄出来,你的父亲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不通过你,就无法挖出来这一切,哦对……还有周强,光靠他也不行,你才是这一切的核心,你的家庭就只剩下你了乔安,很抱歉,你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接近你我就是有目的的,蓄谋已久。”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乔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文笙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一个谜一样,好像什么都能对上他的胃口,爱好、性格、处事方法,甚至说话的方式,和他的性格相似,却用另一种完全中国化的方式展现出来,温润儒雅,却丝毫不古板老套。
文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乔安已经轻笑了一声:“难道这一切都是装的?”
“也不全是。”文笙毫不介意他的嘲讽,“我本来就是个多变的人,天生如此,或者环境所迫,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所以你不能说我一定就是装的,当然,我是有故意接近你,让你把我当成知己的嫌疑,但我对任何人都这样,安然,你不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包括酒吧的每个客人。”
“用中国的话说,这叫八面玲珑,是吗?”乔安会意的点了点头,“好,我懂了。没错文笙,你现在已经做完了你想做的一切,所以呢?你打算从这里跳下去?还带着外公?”
文笙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还坐在轮椅上流着口水的外公,那些口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也打湿了那两个芭比娃娃,他有些无奈的皱眉摇了摇头:“不,我是挺恨他的懦弱无能,但我不会杀死他,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亲人……就像我即便对你有这么多的怨恨,但仍旧没有杀死你一样。别怀疑乔安,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你,酒吧里,或者那个屋子里?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我心里是明白的,即便我对你有怨恨,但是在这件事中,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很抱歉我对你做过的一切,如果将这认为是赎罪会让你舒服些的话,那你就这么认为吧,我很乐意……”
他又准备往前走了,屋子边缘的瓦片已经有些无法承受他的重量了,正在慢慢地下滑,带着许多瓦片上的泥土灰尘簇簇下落。
即便到了现在的地步,乔安仍旧喃喃着“不要……”
“秦路呢?”安然喊道,“你没有杀死秦路,你对她有感情,是吗?”
文笙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不,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
下面警方虽然搬来了气垫之类的东西,但这里实在是太狭窄了,根本放不进来,而这座房子周围又都是石头,房顶也比较狭窄,即便有警察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也根本就不敢靠近他。
“不!你是对她有感情的,”安然说的非常确定,“要不你一定会杀死她,你之后都杀死黄茜了,不是吗?你为什么没有杀死她?仅仅因为她喜欢上了你?文笙,你别自己骗自己了。”
“我骗自己?”文笙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很少有人这么认真的分析过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文笙突然很想听听,安然是怎么对他进行剖析的。
“你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爱,你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即便你有一家温馨的酒吧,也有很多不错的朋友,但你始终在做一件只有黑暗中才能进行的事情,所以你觉得你自己不配拥有爱情,即便在你已经动心的时候,你也残忍的扼杀了它……”
“这不是很好吗?”文笙听了,竟然还挺满意的,“就算我活着,也没办法与她相爱,秦路?你说我爱她?好吧,暂且这么认为吧,从法律上来讲,我是一个有罪的人。真的安然,客观而言,秦路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像花仙子一样,热情而阳光,我的确配不上她,这是事实,我是一个为自己犯了罪的人,没有必要牵扯上别人,对吧?”
安然看到,他的眼神已经变得黯淡无光,里面满是漠然和绝望,他只要在往前轻轻踏上一小步,就会迈进死亡的深渊。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正当他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的轮椅突然以不可控制的速度从他身边滑落,径直冲下了房顶……
“外公!”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后,只听到轮椅摔碎在石头上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这个案子,对花的执着吧,就当我借安然的口讲述这一切吧,我要抓老白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