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杉协助采砂岸告破的事情也传回了警局，短短两个月破了两岸，警局都震惊了，学校那边也倍感有光。连邢队都从山里亲自给文杉打了个电话，虽然只是简单地过问了两句案情，但是重视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

陈周在警队里面，还在埋头于案头工作，文杉递交过来的案件报告，也是陈周负责看的。他现在深深有一种被小师妹赶超的危机感。

巡逻船上，沈渡那边给环保局罗局去了电话，事无巨细汇报了工作，挂了之后就看文杉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他不由挑眉：“立了大功，应该高兴啊。”

他猜到文杉现在在警局应该是风云人物了。

文杉半晌才慢慢看向他：“可惜李大刚的案子还是和赵警官没关系。”

沈渡望着她，他没有想到文杉还是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那日，河道管理局的执法人员找上李大刚时，文杉和沈渡也在，文杉坚持要亲自问李大刚几句。李大刚说，他的船在乌鸦渡停靠一夜，只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人跟踪他，他并不是每次都停靠乌鸦渡，而是选择各种可以容易逃跑的地方停靠。他每次采砂时，都是一艘采砂船和运砂船搭配，从来都是满载而归。

文杉和沈渡追查的死人湾和乌鸦渡的采砂船只有一艘采砂船，没有运砂船，那就说明采砂船和运砂船是一体的，如果是一体化的，那么一定非常重，吃水非常深。

沈渡这时想了想，说道：“彻底排除了李大刚也是好事，省的我们在他身上下功夫了。”

文杉没吱声，现阶段也只能这样想了。

三天后，烟头的DNA检测出来了，文杉和沈渡忙着采集天鹅湖上所有人的DNA记录，做对比工作。

好在有很多人已经办理过第三代身份证，录有DNA记录，加上本来就在公安局的DNA资料库有记录者，总体来说所花时间不是很多。只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符合烟头上残存的DNA。交通运输局的人协助调查了船运公司上抽雪茄的人，也没一个人符合。散船船主里也没有抽雪茄的。

也就是说虐待天鹅的人并不是常在天鹅湖周边的人，流窜犯罪？

想到这个点的时候沈渡也惊了一下，历来流窜作案的案子是最难破获的。

总之，雪茄这条线索暂时算是断了。调查陷入了瓶颈。

文杉也因此好几天都心情不振，尤其随着天也越来越热，蓝藻的生长越来越旺盛，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沈渡和文杉每天都和臭味打交道，捞之不尽的蓝藻，每天下班回家之后文杉就一头钻进浴室至少要泡俩小时澡，才能闻不见自己身上的臭味。王文莉为此买了一箱沐浴露，专供文杉使用。

沈渡一个老爷们倒是没所谓，有时候澡都顾不得洗倒头就睡，第二天匆忙用毛巾擦了一擦就上班了。

直到几天之后，他看见文杉扭扭妮妮地靠近他，往他手里塞了一瓶什么东西，然后迅速闪开了。

沈渡低头一看，雕牌香水。

文杉说道：“我从商场里买的，这香味很适合男人……”

沈渡：“……”

他想到这船上到底不是他一个人，而且现在跟他在一起的也不是老赵了，女孩子，他确实还是应该顾忌一下。

那天之后，沈渡逼着自己每天冲半小时澡，顺便打开了他半年都没用的过期沐浴露，然后每天把旧衣服丢洗衣机，他拢共就两身工作服，得赶紧洗了第二天才能干，不然来不及换。

果然文杉不再躲着沈渡八丈远了，之前总找理由坐在甲板上，因为甲板透风，臭气穿不过来。

现在文杉重新坐回驾驶座上，还不好意思地冲沈渡笑一笑。

沈渡：“……”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小姑娘这么嫌弃，虽然脸皮厚，可自尊心这东西还是有点受伤。

文杉打开手机，查看虾头的位置，她用手机绑定了儿童手表的GPS功能，可以随时查看虾头去了哪里。她希望虾头能提供点线索什么的，让他们调查能有点突破。地图上，显示虾头的地方永远是蓝色的流水图，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

文杉纳闷，问沈渡：”他为什么一直停留在水上，是捕鱼吗？“

沈渡只瞥了一眼：”他在游泳。“

这次换文杉无语了，”游泳？“

沈渡说道：”这么热的天，上哪找这么大一片免费的‘游泳池’。“

文杉不吱声了。

梅雨季节来了，一连数天都是阴雨绵绵，时停时下，沈渡和文杉的巡湖工作照常进行着。

埋在乌鸦渡的消防斧，文杉隔三差五就下去潜下去看一下，没有移动，也没人拿走，她不免失望。之前，她还为想出这个计谋感到开心，现在看它一直没有发挥作用，渐渐沮丧起来。

沈渡劝她：“钓鱼也没有这么快的，要沉下心来等。”

文杉闷闷不乐：“最怕鱼儿不咬钩，白费一场。”

沈渡看她沮丧的表情：“不要那么着急，老赵调查的时间比我们长多了，我们的心态要摆正。”

文杉看着沈渡：”你是不是觉得我连破两个案子，所以就开始急功近利了？“

沈渡被文杉给问的有点语塞，这小姑娘也真是敏感。

文杉转过了脸，望着看不到岸的湖泊：”我是没有见过老赵，但我很敬佩他，作为一个警察，他是真的不怕危险也尽忠职守。“

从前在警校他们会学很多老警察的贴身事迹，教官说，这些老警的身上，代表的是一种精神。

一种警察的精神和信仰。

而且老赵还是退役的刑警，那是文杉一直为之努力的身份。

所以她第一次听到老赵的事的时候，才会下那样的决心一定要帮老赵抓住嫌犯。

沈渡看着文杉，想说什么，”在帮老赵这件事情上，相信我，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文杉侧过身，望着他，难得沈渡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也没避讳她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