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的病房就在这里。”女医生在铁门前停下,扭头看着他们。

“你不开门吗?”一分钟过后,纪淼瞅着那扇根本无法用武力打开的门,小声提醒道。

“如果他想见你们,门自然会开。现在门没开,证明他不想见你们,请回吧!”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顺便提醒一句,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密码。”

“不是吧,你们都是这么惯着病人的吗?”纪淼惊呆了,精神医院里还有这种如此人性化的操作?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去查房了。”女医生白了纪淼一眼,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

“王队,我们回去吧。咱不靠这些又砖又水的专家。等会儿,我带着局里的兄弟进行地毯式的搜查,就不信找不到那个杀人烹尸的孙子!”

“小纪,不准说粗话。”

“这又不是在局里,不用这么讲究吧……OK,我保证不说了。”纪淼随手在密码键上按了几个数字,门立刻发出了嘟嘟的警报声,吓得她迅速缩回了手,“如果我们把密码给破译了,他是不是就必须得见我们?”

“密码是八个数字,用排列组合算一下,大概三十多万种可能,”女医生嗤笑了一声,冷冷地提醒道,“理论上,你们试到下个月也试不完。而且,按照规定,你们只能在这里呆一个小时。”

“王队,那我们只能回去了。”纪淼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请个疯子专家帮忙破案,还不得被局长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啊!

“我想见见你们院长,”王勇迎上女医生的目光,冷静地说道,“麻烦你带我去一趟。小纪,你在这里守着。”

“好的,我保证不会让他跑路!”

“……”女医生终于正眼看纪淼了,不过是一种关怀“智障少女”的目光。

王勇他们走后,纪淼无聊地四处乱瞅,很快的,她的目光被窗台上放着的大花盆吸引了。花盆是青花瓷的,上面有着精致的雕纹。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丛小花,黄褐色的花瓣组成一个个精致的小猴脸,在风中摇曳着。

纪淼走到窗前,伸手摸了摸花瓣,冰凉细腻的质感让她一愣。

这竟然是……真花。

怎么会有长得像猴脸的真花呢?

这个专家还真奇怪,连养的花都如此与众不同。想到这,纪淼脑海里灵光一闪,既然江专家的行为方式及爱好都如此独特,那么这个密码也许……

就在这时,纪淼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衣角,与此同时,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

“请让一让,你挡住它的阳光了。”低沉慵懒的声音至她的头顶传来。

纪淼抬头循声望去,便看到身前站着个年轻男人。

阳光下,他如天使一般漂亮,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意。

风浮动着他长袍式样的病号服,他的气质清冷,但完全没有其他住院者那种病态或癫狂的表情。寂静的阳光倾泻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眼特别漂亮,修长而深邃,瞳孔却是浅色的,给人一种淡漠的感觉。

“对不起啊,”感受到他冰凉的目光,纪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觉得这花很漂亮。”纪淼不由得惋惜,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是个精神病人。

上帝果然都是公平的啊,给你逆天的颜值,就会给你其他残缺。

他上前了几步,那双浅色的眼睛在纪淼身上停留了一秒,又平淡地移开了。

“怎么了?”纪淼小心翼翼地问道。这目光令她很不舒服,仿佛是道X射线,将她完全看透了似的。

“请不要随便碰别人的植物,”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越过纪淼的肩膀,精准地捏住了那朵被纪淼碰过的花,用力折断,然后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它叫猴面小龙兰,生长于南美洲的雾林。很幸运,它没有毒。”

“啊?”

“警察小姐,不是每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什么运气?”纪淼完全懵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可我来这里是找江教授的。”纪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看起来也没毛病啊,说话怎么就没有逻辑呢?

“哦,原来你是找那个变态啊,”他终于抬眸与纪淼对视,浅色的眼眸里绽放着异样的光芒,“那可比随便碰别人的植物更危险。”

变态?纪淼突然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她回头望了望那扇玻璃窗,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似乎蛰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我找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纪淼拔高声音,重重地强调道。

“呵,你不知道他的特殊爱好吧,”他的唇角勾起笑意,优雅中带着些暗黑气质,“他喜欢敲碎别人的头盖骨,然后镇定从容地用勺子舀出脑浆来品尝。如果他心情好,就会用剩下的肢体做点纪念品……”

“吃人脑?”纪淼的眼睛瞬间睁大,一副“我读书少,你不会是在骗我”的质疑表情,“这是犯罪,怎……怎么可能?”

虽然理智上纪淼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但她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自己脑壳被敲碎,脑浆被当做鸡蛋羹舀出来吃掉的血腥画面。

太……惊悚了!

“不相信?”他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低沉的声音里沾染着一丝**感,似乎完全控制住了纪淼的情绪,“上一个来这里的人,他的大脑还躺冰箱里。”

爱吃人脑的变态,怎么会是王队口中的破案高手呢?但纪淼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了汉尼拔那张魅力值爆表的帅脸,然后她悲哀地发现,破案专家必须得有一丢丢的变态,因为只有变态才了解变态啊。

纪淼的双膝不由自主地微曲,做好了一个“拔腿就能跑”的预备姿势。

“你的大脑看起来……”他的目光像是在打量艺术品似地落在了纪淼的头上,“挺符合他的审美。”

纪淼第一反应是逃跑。要是她成了那个变态专家的点心,妥妥地将登上明天法制新闻的头条,而且还会沦为整个警局的耻辱。然而,最后一丝丝理智提醒着她,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感突然从心底升起,让她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