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女士到底心思更细腻一些，很快就发现了两人之间氛围不对，一时摸不着头脑。
吃饭的时候问：“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回事，对对方都爱搭不理的。”
陆舒颜害怕被看出些什么，略僵硬地笑着说，“没有啊。”
反而江淮一点想要隐藏的想法都没有，直接道：“今天心情不好。”
“谁惹你了。”江教授笑眯眯地问儿子。
“谁也没惹我，我惹人家了。”江淮说。
陆舒颜顿了一下，没说话。
“你惹颜颜了？”杨女士狐疑地问。
江淮看了陆舒颜一眼，说：“没说她。”又对杨女士道：“您别瞎猜了。”
“行了我不管你，你吃完饭赶紧走，省得我看了来气。”杨女士也不惯着江淮，“你在外面生气归生气，别回家里来摆脸子。”
江淮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这么一来一回，江淮也坐不下去，干脆起身道：“行，我吃好了，先走了。”
“这孩子，这么大的人了闹什么脾气？”江教授也看不下去道。
江淮说：“没闹脾气，你们吃吧，我走了。”
说完，江淮就起身离开。
江教授在后面喊他，“江淮，回来。”
杨女生也有点动气，道：“你别管他，让他走。”
江淮果真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家门，陆舒颜放心不下，于是也起身，道：“我去看一下我哥。”
杨女士还想拦着陆舒颜，但是还没等她开口，陆舒颜已经追了出去。
江淮下了楼，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在楼下点了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抽得很凶，但后来戒了，现在只有极度烦闷的时候才会抽。
陆舒颜下来就看见他站在垃圾桶旁沉默地抽烟，冬天的冷风拂过，带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道。
还未等陆舒颜走近，江淮就看见了她，第一时间灭了手中的烟蒂，过了几秒，问：“下来做什么？”
陆舒颜喉咙一哽，有些答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上来，更不知道追上来之后要说些什么，但她还是追过来了。
“冷，上去吧。”江淮又道。
陆舒颜却不动，她下来得太急，忘记了穿外套，此时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冬日的夜里，昏暗的暖黄色灯光落在她身上，脆弱得不太真切。
江淮默默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地走向她，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闹别扭的话可不能这么快认输。”江淮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上去吧，我走了。”江淮说。他的车就停在附近的公共车位上，也不怕没有外套会冻着。
陆舒颜下意识在他转身的时候伸手抓住了他，江淮回过头来看她，问：“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舒颜喉咙发涩，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淮看着她，良久，轻轻叹息一声，而后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说：“上去吧，外面冷。”
江淮说完这句就转身上了车，车身擦着陆舒颜缓缓驶过的时候，说江淮不难受是假的。
陆舒颜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推开她，即使推开他的同时自己更难受，江淮也还是选择了将她推开。
今天下午余州为昨天晚上的事来找他的时候，说他这是情绪绑架。
余州说：“你明知道颜颜那么喜欢你，你这么对她，其实就是笃定她离不开你，你知道她愿意为你妥协，你才敢这么做的。”
余州说的没错，江淮也知道自己不光彩，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问余州，“如果换作是你，你怎么做？”
余州说：“我？我反正不会像你一样，在人家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替她准备好一切。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太着急了，慢慢商量不就好了。”
江淮说：“就是因为商量不出结果，我才要替她做选择。”
江淮比谁都清楚，陆舒颜的选择永远都会是他自己，所以他才要替她做选择，即使手段激进了一些，江淮也不得不这么做。
江淮驾车离开以后，陆舒颜独自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上了楼。
她一回来杨女士就起身说：“快来吃饭，外面冷吧，跟你说了不用管他，从小就那个脾气。”
陆舒颜看了一眼桌子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强撑着笑道：“嗯嗯，快吃饭吧，我哥就是在公司里生了气，心情不好，别担心他，我们吃饭吧。”
“我觉得也是。”杨女士道：“不过好在他还知道给你披衣服，不然这一会儿冻也冻死了。”
陆舒颜笑了笑，没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