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已经昏死在赌桌上的孙磊,淡淡道,“这个人,虐待家人,家暴妻子,出轨,贩/毒,找个律师,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陈老板狂点头,“知道知道,笙小姐您放心,他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绝对不让他脏了您的眼!”
明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众人让出的那条路上走了出去。
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明笙用手捂住脸,自嘲道,“明笙啊明笙,都已经身在黑暗了,干嘛还用这么正派的做法?”
即便刚刚暴打了一个男人,明笙的双手并没有沾染上血迹,已经干净如初。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回答,“因为不想他失望。”
明笙长舒了一口气,去了离赌场不远的银行,拿着银行卡取了一些钱出来,又买了一个皮箱把钱装进去,然后回了甜甜家。
“你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中年妇女紧张的站起来,担忧的看着明笙。
明笙点头,把皮箱放下,洗了手,坐在座位上。
桌子上的饭菜算不上多么精致,而且看上去有些粗糙,用的木筷握在手里磨得皮肤有点痛。
这样的饭菜放在以前,明笙连看都不会看到,可是现在,这样的饭菜却是一对母女为客人做的最丰盛的晚饭了。
明笙摘掉口罩,露出那张清丽的容颜,夹了一筷子菜,细细的咀嚼之后,对着中年妇女浅浅的弯了弯唇角,“很好吃,谢谢阿姨。”
听到明笙说好吃,李芸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边的甜甜正睁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失神道,“姐姐,你真好看。”
明笙弯了弯唇角,“谢谢。”
吃完饭以后,明笙原本打算去厨房帮忙的,但是被被李芸赶出来了,“哪里能让客人帮忙做家务的!”
甜甜正好奇的看着她的吉他,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
明笙一怔,拿过吉他,温柔的看着甜甜,“姐姐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甜甜立刻点头,“好,谢谢姐姐。”
就坐在沙发上,明笙把吉他拿出来,轻轻的拨动琴弦。
“收到需要赶快回复的信息,
那就考虑看看是不是要回应你。
如果说以后都不用对你讲客气
我就等着对你说一句欢迎光临……”
明笙的声音被压得有些低沉,带着淡淡的磁性,很催眠,很容易就哄得甜甜睡着了。
李芸把甜甜抱回房间,抱歉的对明笙笑了一下,“家里有点简陋,天已经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在这里住一晚上?”
“不了,我赶火车。”明笙摇头拒绝了李芸,放下吉他,然后拿过那个皮箱,放在茶几上,打开,推到李芸面前,里面满满的摆着现金。
“这……这是……”李芸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手无足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笙解释道,“请问,你知道你的丈夫吸/毒这件事情吗?”
话音刚落,李芸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凭着本能摇头,“不,我不知道。”
“刚刚我出去的时候,碰到了警察,帮他们抓住了很多毒/贩,经过调查以后,警方为这些毒/贩在这里猖狂了这么久才发现感到十分愧疚。”明笙面不改色的撒着谎,“所以申请了一笔奖金,分发给那些受到毒/贩摧残的家庭,这些是你家的,以后你的丈夫可能不会出来了。”
李芸的脸色由刚开始的惨白逐渐变成了庆幸,最后就是欣喜若狂,她直站起来,不停地对着明笙鞠躬,“谢谢你,谢谢你孩子,真的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甜甜可能还会被那个恶魔折磨下去,谢谢你!”
“没什么。”明笙轻声道,“一切都会好的。”
李芸用力的点头,脸上挂着泪。
明笙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我该走了,今天谢谢你的款待。”
见明笙要走,李芸连忙找了一个袋子,开始往里面装钱,嘴里不停道,“孩子,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样,这些钱你拿着,路上用,啊!”
明笙伸手制止了李芸,李芸发现,这个看上去有点瘦弱的女生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阿姨,这些钱是您的,您好好收着用就行,再说了,您给我这么多,在路上我被抢了怎么办?而且警察局那边还有我的一笔奖金,我拿不了了,就放在那里了,一会还要去拿呢!”
“真的?”李芸狐疑道。
“真的。”明笙道。
“那好吧。”李芸只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见明笙往外走,连吉他也不拿,连忙叫住明笙,“哎,孩子,你的琴!”
明笙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的,阿姨,那琴就送给甜甜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阿姨我走了,再见!”
她的动作很快,李芸拿着吉他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的人影了,只好把吉他拿回家。
明笙站在楼下,看着整栋楼唯一亮着的灯的那户人家,戴好口罩。
“几十万的吉他说送就送,明笙你真是出手越来越大方了。”
上了火车以后,明笙靠在窗户边,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景色,在这个小镇逗留了一个星期,也够了,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呢。
明笙打了一个哈欠,靠着车窗睡了过去,意识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今天弹了一天的吉他,还催眠了两个人,有点累了。
——
后来明笙去了很多地方。
沙漠、盆地、热带雨林、森林、草原、战乱国家,还有大海。
哪里危险就去哪里,很多时候,明笙刚到一个地方就会收到一个来电,然后因为那个来电再赶去目的地。
将近半年的时间就从明笙满世界的跑里度过了。
她没有过生日,自从叶余深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做薄情的时候也没有公开过生日,她这个主人公都没心思过了,别人在那里瞎折腾什么?
新年的时候,明笙是待在国外的一座寺庙里度过的,寺庙的钟声响起,带着亘古的沉沦与怀念,让与住持师父下棋的明笙愣了一下。
“施主不归吗?”住持师父落下一颗棋子后问道。
“不归。”明笙回过神,回了一句日文,“已经没有牵挂的东西了,为何要归?”
“如果没有的话,施主是不可能待在这里的。”住持师父十分笃定道,“正是因为有在乎的东西,所以施主才会因为不敢面对而待在这里。”
“住持师父一副很了解我的语气,可是迄今为止,我们才想出了不到一天,住持师父是怎么做到用这种语气告诉我的?”明笙浅笑盈盈。
“阿弥陀佛,因为贫僧在施主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施主不能割舍掉的东西。”
明笙“噗嗤”一笑,“你这老和尚倒是有几分意思,倒也不枉我千里迢迢从大老远的国家赶过来见你。”
住持师父低眸,“阿弥陀佛,施主能来,是贫僧的荣幸。”
“你倒是说说,我的眼中有什么割舍不掉的东西?”明笙饶有兴致的问。
住持师父看着棋盘,答非所问,“施主擅长布局,是贫僧输了。”
明笙粗略的扫了一眼棋盘,嗤笑一声,“什么擅长布局,是你们在局里陷得太深了,走不出来。”
因为活的通透,明笙比谁都清醒,所以她才能布下此局。
“算了。”明笙拍了拍手,从蒲团上站起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腿,抱怨道,“下次再也不来你们这里了,说个话下个棋还得跪着,这么多年我跪过谁啊?走了。老和尚!”
“施主去哪?”住持师父不紧不慢的收着棋子,问道。
明笙脚步不停,“既然你说我有割舍不掉的东西,那我就回国去看一看,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
“是光。”
住持师父扬声道,说着很蹩脚的中文。
身后传来清悦的笑声,“住持师父你看错了,那东西,我六年前就不要了。”
人已经走了,住持师父眉宇紧皱,一脸疑惑,真的是,看错了嘛?
现在是除夕夜,哪里还有航班?
明笙既然说要回国了,那就一定要回国,一刻也不能停的那种。
没办法,无奈之下只能联系陆煜弄架私人飞机过来。
为什么不联系明家?
“叶余深一日不回来,我就一日不回明家。”这句话,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
华夏。
看到久别重逢的明笙,陆煜红了眼眶,“你还知道回来?这次还走吗?”
明笙不在意的笑了笑。
“玩够了,暂时不走了。过段时间再走。”
很长时间没有说中文了,再次开口有些别扭。
说着,明笙打开了那部关了很长时间机的手机。
一大堆的短信、微信消息和电话涌出来,积累了半年,明笙的手机愣是卡了一下才慢慢恢复过来。
“该换手机了。”明笙无奈的笑了笑,“好卡。”
陆煜无奈,“积了将近半年的消息,能不卡吗?”
“那好吧,那就不换了。我先回公寓了,拜!”
在外面走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了,虽然说明笙开始和后期没吃多少苦,但是仍旧不能更改明笙想要回公寓拥抱皮卡丘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