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接到了电话，有人找到了曹叶之前扔掉的斧头，他连忙赶了过去。那个地方就在曹叶购买泡面超市的对面，也就是一个公厕里面。
他赶到的时候，那把斧头已经被弄了出来，马路边上的公厕一般很久一次才清理一遍，最久的话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可想而知那里面有多脏。
将斧头捞出来的警员，鼻子里面塞着卫生纸，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蹲在一遍的草地上干呕。
张川递给了她一瓶水，问道：“什么人发现了这把斧头的？”
女警官往后一指，说道：“保洁员，她过来收垃圾的时候在男厕所的纸篓里面发现了这把斧头，因为斧头旁边还有一根被切掉的人的手指，她就报案了。”
张川看到了那边正在录口供的保洁员，保洁员是一个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可能是被惊吓了，脸色煞白，配合着警员做调查。
录完口供的警员看到了张川，将刚才的笔供拿给了他看，说道：“那根被切掉的手指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手指，涂了指甲油，指甲上面的图案是一朵花。”
一旁的保洁员激动道：“警官，这是不是出人命了，我发现那把斧头的时候，它是被塑料袋包住的，里面裹了好几层卫生纸，那手指头就是从那把斧头上面掉下来的，可吓人了。”
“这个公厕一直都是你来负责的吗？”张川问道。
“不是，大家都是轮班的，在公路边，又是这么偏僻的地方，有时候就会忘记了这个公厕，没有收拾垃圾，看到里面都堆成了小山了，差不多三四个星期没有打扫了。”
他们刚好站在厕所口，里面的味道很重，张川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鼻子，抬头看了看公厕的附近，“这里没有安装监控？”
“没有，我们这种小地方，哪里需要安装什么监控。又是对着厕所，还有人想要偷粪，给他们偷就是了，这样我们也就轻松一些了。”保洁员撇撇嘴说道。
旁边的警员将张川拉到了一边，继续说道：“检测部的人说，斧头上面的血迹是薛紫璇的。”
“手指呢？”
“还在检测中，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警局内，气氛凝重的询问室里，张川表情冷厉的看着对面的男子，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那把斧头了。”
“是吗，那恭喜你们，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放我走了吧。”他伸出被手铐锁住的双手。
张川瞥了一眼，“这照片上的斧头是你的吗？”是一张黑白的照片。
“是的，跟我买的斧头一样，钝的很。”曹叶丝毫没有察觉到张川的表情变化。
他又拿出了一张彩色的照片，说道：“所以你承认这把带着血迹斧头是你的了？”
曹叶看了过去，顿时惊讶的看向了他，“斧头是我的，我扔的时候上面没有血迹，是干净的。”
张川声音低沉，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经常在一个公厕里面接冷水来泡面？”
“公厕里的洗手池接的水，不可以吗？”厕所虽然很脏，但是外面有洗手池还算比较干净。
“那厕所是在你买了一袋子泡面的对面马路上？”
“对。”当时他看到了电视里面有播报他逃亡的信息，所以不敢去超市里面接水，去有人的地方，后来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早知道就不用让自己过得这么辛酸了。
“这把斧头就是在公厕的男卫生间发现的，里面还有一根手指头，是薛紫璇的手指头。你不知道吗？”
曹叶看向了张川，意识到了什么，站了起来，神情愤怒的看着他，“你们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诬陷我，我都说了我没有杀她，她不是我杀的。”
“那我们警察花了几天的时间，搜到了这些证据是什么，”张川抬头对视上他愤怒的眼睛，“包裹斧头的塑料袋上有你的指纹，你要说这指纹也是我们诬陷你的吗？”
曹叶有些慌张起来，“我说了斧头是我扔的，我只是扔斧头的时候上面缠着塑料袋而已，我不想被人发现它。”
“为什么不愿意它被人发现？”
“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疑心，说我杀了薛紫璇，我只能将它扔了，被你们找到了，就像现在一样，我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他大声的吼道。
一旁的警员将他按压住，让他老实点。
“我们不是怀疑，是确定，”张川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既然你是清白的，为什么将黑色的行李箱和里面的斧头分别扔掉，酒店的地下车库拍到了一个视频，你说你无论是带着行李箱进来还是出去，那个箱子是空的。不对，后来你又改口，说那个箱子里面还放了一把斧头。箱子不重，为什么当你出去的时候，将行李箱抬进了后备箱的时候，会那么吃力？”
“我体弱，”他掀开自己的上衣，腹部有一道深色的伤疤，“这是被薛紫璇刺杀的，在她家的楼道里面，伤口还没有好，搬运东西当然会吃力。”
张川猜到他会这么说，说道：“我说的是两个监控录像，一个是你搬下行李箱，一个是你搬上行李箱，一样重，前后的表现差别这么大，你怎么解释？”
曹叶的眼神左右的张望着，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了，“对，我是装了东西，不是薛紫璇的尸体，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是……是钱。”
张川皱眉，“多少钱？”
“就几百，都是硬币，在301室里面，我装进了行李箱里面了。”
“哪些钱呢？”
“这些钱本来就不多，被我花了。”
张川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说的这个跟没说的一样，但依旧克制住自己的耐心问道：“你在哪些地方花掉这些钱，总该会留下印记的吧。”
“网吧，还有一些其他的地方。”
张川给了他纸笔，“写下来，你都在哪些地方花掉这些硬币的。”
“这我怎么写，那些地方只是去过一次，我现在都已经忘记了。”曹叶不可理喻的看着他说道。
“不写，那就是你刚才说谎了。”当他收回了纸笔的时候，曹叶抢了过去，“我写。”
走出了询问室的时候，一旁的警员看着那张字迹凌乱，地点不全的地方，说道：“这个小子是不是在故意耍我们，没有一个地方是写对了全名的，地方之间也是隔着比较的远。还有就算证明了他在这些地方消费了，可是怎么证明那些钱就是硬币，又怎么证明他是从301室搬运出来的硬币。”
“他总该有一次花费的金额比较大，用一堆硬币支付，商家应该有印象。”张川之前对曹叶一直都是深度的怀疑，可今天看到他的表现，这种怀疑被降低了一些。
现在他们所搜查的证据都是指向了曹叶，薛紫璇下落不明，还出现了一根她断掉的手指头，很有可能已经被凶手分尸了。
可他觉得哪里不对劲，曹叶的反应太激烈了，这是孤注一掷，还是在做最后的反抗。
他跟另一个警员说道：“我们一起去纸上的地方搜证吧。”如果他每次支付都是用了硬币，或者说他们问一次，商家都是说硬币支付的，那么曹叶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
他们第一家去的就是纸上写的网吧，这是一个黑网吧，不需要出示身份证就可以进去上网了。
张川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前台收银的男子显然被吓到了。
他拿出曹叶的照片，沉声道：“这个男人是不是之前来过你们网吧上网的？”
男子支支吾吾的，“人，人太多了，我，我记不清楚了。”
他换了一种问法，说道：“有没有谁付款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
男子想了一下，“好像有一个，挺奇葩的，用的都是硬币支付，都是一块一块的钢镚。一下子支付了五十元，都是硬币，当天收银的是另一个人，我还帮忙数了一下。”
“你们这里有监控吗？”
男子摇摇头，“我们地方小，不安装监控的。”
张川他们从网吧里面出来，旁边的警员说道：“这个曹叶没撒谎啊，他还真用了硬币付款的。”
“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接下来他们分头去了纸上的其他地方，到了下午两点半的时候，他们在之前商量好的地方集合。
“问的怎么样？”张川问道。
“认出来的商家都说他用了硬币支付的，你呢？”
“跟你一样。”
“那就邪门了，曹叶竟然没有撒谎，说了实话了。”
“那如果说他一直都没有撒谎呢？”
“你说他没有杀薛紫璇，说的是实话，那不就是否定了我们之前搜集到的证据了吗。”
张川陷入了沉思中，否定了他在撒谎，就是否定了摆在他们面前的证据，这太荒诞了。
“我看有可能是这个小子恰巧看到别人用硬币支付，为了应付我们，他临时想到的一个计策。用硬币付款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