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酒吧,苏以寒一眼就看到了杨阳。
他自然还是在他的老位置上,只是旁边苏以寒并没有陪他喝了。
当初夏浅沫刚出国,自己也刚刚开始实习,只要一空下来就和杨阳出来喝酒,两个人就坐在那个卡座,一直喝到天亮,大概只有喝到麻木了或者工作忙到不沾地了才会让自己不去想她。
后来时间长了,自己好像也适应了剥离开她的生活,来这里的次数一次一次少。
后来基本上只剩下杨阳一个人来这里泡着,自然还是坐的那个熟悉的卡座。
苏以寒走过去,拍了拍杨阳的肩膀。
“干嘛?这么急叫我过来。”
杨阳转头看到救兵到了,赶紧拉着苏以寒胳膊坐下,这时苏以寒才看到,卡座里面还有两个穿着非常热辣的姑娘。
苏以寒以为杨阳快放弃这个爱好了,毕竟已经许久不见他在医院接一些嗲里嗲气的撒娇电话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看到了,这回还是一口气俩。
“搬来救兵了呀,来吧帅哥,喝酒,这个都干了,我就放你们走。”
坐在杨阳身边的姑娘霸气的提上来以整瓶的酒,苏以寒叫不上名字,但是看着姑娘的语气,想必度数不会低。
但是杨阳一个人就算再能喝,这一瓶也是够呛的。
苏以寒也不知道杨阳这是哪里来的桃花债,但是这么多年,杨阳明里暗里帮了自己多少,又是陪着自己买醉又是帮自己顶班的。
虽然自己帮他顶班也不少,但是这个时候苏以寒不能看着不管。
苏以寒伸手便从桌边拿了一个杯子,转头看了眼杨阳,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了,便没再犹豫,开了酒瓶就往杯子里倒。
足足喝完了大半瓶,两个姑娘也是怕喝出人命,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开溜了。
剩下杨阳还稍微清醒一些,苏以寒已经有点坐都坐不住的往桌子下面滑了,好在杨阳之前不止一次和苏以寒喝酒喝到醉,也知道苏以寒没什么奇怪的撒酒疯的方式,喝多了就是睡,睡十几个小时就好了。杨阳拿出手机叫了代驾,便撑着头让自己尽可能清醒一些,顺便反省自己真的要适可而止的泡吧了。
被一个人放在家里的夏浅沫本想着看个电影,但是苏以寒突然被叫走,自己看电影的心情也没什么了,拿着光盘回到卧室打算收好等下次再看。
回卧室放好光盘,夏浅沫才发现卧室的衣柜简直乱成一片,轻轻叹了口气。
某些人真的是表面上风风光光的,背地里衣柜都乱成什么样了。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他的错,原来苏以寒住在客房的时候,主卧的衣柜就不是特别整齐,这么想想好像是自己的问题。
好吧,夏浅沫表示这个锅自己背了。
收拾衣柜的第一步当然是把所有衣服和东西都从衣柜里搬出来,结果这不搬不知道,自己刚刚回国的时候就一个小行李箱的东西,现在怎么乱七八糟买了这么多衣服和东西。
终于是知道自己的钱都花哪里去了。
一点一点往出搬衣服的时候,夏浅沫摸到一个绒面的盒子,藏在衣柜最底层的角落。
夏浅沫伸手拿出来,看上去像个首饰盒,打开来是一枚戒指。
是那个,是回国的时候,苏以寒给自己的那个,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还在犹豫,并没有收。
后来这个戒指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如果不是今天收拾衣柜发现,估计夏浅沫都把这个事情忘干净了。
但戒指盒里的戒指不是单独一个女戒,而是一对对戒,但是明显男士的那枚戒指已经又些旧了,看上去带了很久。
记忆回到了夏浅沫刚回国,在急诊室第一次见到苏以寒的场景,那时候他是带着这个戒指的。
是这一枚她不会记错。
在那个被白炽灯照的惨白的急诊室里,他带着这枚戒指的手握着笔,询问她的姓名年龄和电话填写病人家属的急诊信息,语气疏离又冷漠的似乎从来不曾认识她,那枚戒指也在灯的照射下是那么刺眼。
当时她还傻傻的以为他有新女朋友了。
思绪被门铃打断了,看眼时间估计是苏以寒回来了,夏浅沫放下戒指盒跑去开门,谁知道,看门看到的却是杨阳以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醉的一塌糊涂的苏以寒。
“学长,这是?”
“不好意思啊,学妹,因为我,因为我。我这被酒吧两个小妹妹绊住脚,他解救我来的结果喝太猛了。先把他放进去吧。”
杨阳晃了晃身子,这苏以寒看着瘦,醉死过去也是够沉,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夏浅沫反应过来,赶紧让路,跑到另一边扶着苏以寒,给他放到主卧**。
结果夏浅沫忘了,自己刚刚在收拾衣柜,主卧的**全是衣服和东西,夏浅沫扶了扶额头,自己怕不是个傻子,赶紧又转方向扶着苏以寒近了客房。
“不好意思啊,学长,我刚收拾房间来的,还有麻烦你送他回来了。”
夏浅沫看着杨阳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又些不好意思。
“学长要不喝点水再走吧。”
“没,没,没事,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喝酒。我得先走了,我明天早上还有门诊呢。”
杨阳扶着门框缓了两口气,没再多耽搁,就准备离开。
“哎,学长,我想问你个事儿。”
夏浅沫送杨阳到家门口,眼看杨阳就要走了,还是决定问一下:“你们急诊看病的时候,需要病人家属的个人信息吗?比如姓名电话什么的?”
毕竟她的印象里原来去医院看急诊从来没有医生询问过病人家属的信息。
但是第一次回国去急诊的时候,因为遇见了苏以寒,整个人都有点转不过来,也没多想。
刚刚一回忆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怕是现在规定有变,怕是自己多想了。
“从来没这回事儿啊,只要病人信息就成了,不是传染病或者重大疾病都是不需要家属信息的。”
杨阳被突然这么一问有点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夏浅沫点点头,想着安娜就是怕腿磕破了有点红肿,应该没有重到需要留家属信息的地步。
“对了,刚刚看到你那个主卧的**的戒指盒了,以苏以寒的性格,他大概永远不会和你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杨阳也是刚刚进屋看到了一床的乱衣服以及床边上的一个打开的戒指盒,想必夏浅沫看到了,而且他这个兄弟真的是可以把人憋死,什么都不说。
“那个戒指,是你走了之后,苏以寒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买的,那个女戒就一直这么留着,那个男戒他就这么带了五年,一直到你回来他才摘下来。我当时特别不理解,你人都走了,他还没戒指,戴戒指干什么。后来我才明白,他从那个时候就决定等下去了,没期限的。”
夏浅沫听着杨洋的话,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酸胀,看着躺在**醉的不省人事的苏以寒,轻轻叹了口气,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之前还怀疑他的心。
而这一切如果杨阳不说苏以寒似乎也没有打算会说。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没什么,是我看他实在是憋得慌,你别嫌我管的多就成。”
说完,抬脚就走了。
夏浅沫回到卧室重新拿起戒指盒,看着里面的戒指,的确看得出来当时手头的钱并不富裕大概是这家店最简单的基础款,就是一个环上面镶了一些碎钻。
但是夏浅沫很喜欢,拿出来套在自己的中指上,有些大,这几年她在国外不适应饮食和气候,瘦了不少。
举起手左右看看,除了大一些还是挺满意的,过几天可以去店里改小一些就完美了。
夏浅沫想了想又拿出来那个男戒,借着自己的睡衣擦了擦,拿着走去了客房。
刚一打开客房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酒味儿,熏的夏浅沫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喝了多少,夏浅沫赶紧去把窗户打开散散酒味儿。
转身看着**睡昏过去的男人,有点头疼,她真的从来没照顾过喝成这样的人,从前和林婷婷出去喝酒,林婷婷还是比较有度的,从来不会喝到不省人事。
夏浅沫站在床边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把鞋和外套脱了会舒服一些,不过好在他就是穿着家居服出去的,也就不用换里面的衣服了。
想着是挺简单的,但是实践起来才知道,一个醉死过去的大男人有多沉。
光是给苏以寒脱掉外套就出了夏浅沫一身的汗。好不容易把苏以寒弄到了被子里,夏浅沫才想起来过来是为了戒指的事儿。
夏浅沫从兜里摸出戒指,套在了苏以寒的中指上,再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手边,明明是最简单的设计可还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夏浅沫觉得她自己一个设计师的审美都要被脑袋里的感情冲没了。
夏浅沫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嗯,依旧非常满意。
起身把苏以寒的被角掖好,转身去了主卧。
夏浅沫看着这一床的衣服,实在是不想收拾了,于是随便堆了堆,留出来一半够自己睡觉的地方。
剩下的明天再收拾吧,夏浅沫感觉刚刚“搬”苏以寒已经耗费了她所有体力。
可谁知道,明明很累结果躺在**夏浅沫怎么也睡不着,大概是平时的巨型抱枕不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是客房的酒味儿实在是熏的夏浅沫头疼。
唉,夏浅沫抱着被子坐起来,叹气。
最后还是选择了抱着被子去客房睡。
第二天一早,苏以寒被闹铃吵醒,扶着因为宿醉而痛到要裂来的头坐起来,大概还记得自己昨天在酒吧为了帮杨阳脱身,喝了将近一瓶酒,然后那俩姑娘走了,之后他就毫无印象了。
低头问了问自己的家居服,很好,一股酒味儿。再闻一闻,是闷了一晚上的酒味儿。
苏以寒正打算下床去洗漱,突然感受到床旁边的被子动了动,从被子里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大概是蒙着被子睡了一晚,头发在被子里蹭的一团糟。
苏以寒看着这个一团糟的脑袋笑了笑,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结果手一伸出去发现自己带了五年的戒指又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上,不由得一愣。
夏浅沫还没睡醒,眯着眼睛伸出了手,举到了脸一边,炫耀似的说着。
“嘿嘿,我昨天发现的。就我一个人戴很奇怪,就给你也带上了。”
说完夏浅沫就跑下了床,直奔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夏浅沫才发现自己脸有点红,明明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怎么感觉说出来这么羞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