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烬闭了闭眼,捻灭指尖的烟。
再睁眼身上淡淡的深沉和寡淡都如数散去。
那双本就明艳的眸子多了专属商人的精明的算计,嘴角微勾起一抹轻笑。
柯西在看到这样的江欲烬后,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变了,但就是觉得他们的计划行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个天生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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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们对接的是KZ中负责华洲西部沿海地区的中层管理,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颇有种知识分子的意味。
江欲烬向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出了手道:
“Kill the gull。”
那男人原本在刚看见江欲烬时,面上很是戒备,在听到男人嘴里吐出熟悉的浓厚纯正的英文暗号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他伸出手也向男人握了握手,“是东区的to?”
东区原本的to已经被他们警方捕获。
但是对于流动性极大人口极多的“马仔”来说,记住一个人的面孔实在是太难了。
人们总是会选择记住对他们有利的,面孔这时候对他们来说也就并不是很重要了。
他们这次行动,也是借着“to”的身份,以打入KZ内部。
所以用着借来的身份,江欲烬没有丝毫负担回道:
“yes。”
男人这时装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似乎早已听说过“to”的大名,喜笑颜开:“那老弟这次来又要来进多少货啊?”
“不多,三千万。”江欲烬淡淡道。
男人在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愣了愣,又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叹了口气。
“唉,这个数目啊……”
“怎么,没有吗?”
“啧,到不是没有。”男人这时从怀里抽出了一根上好的香烟递给了江欲烬,看了看站在一旁明显还很年轻的柯西,也抽出一根烟递给他,没了刚才的半分约束。
“是这样的,啊,怎么称呼你……”男人停下问道。
江欲烬眼中依旧不见喜怒:“我姓张。”
“喔张老板啊,你也知道,现在这东西在海市的市场,那可以一天天的增得不得了,三千万可能我一下子还真拿不出来啊。”男人很是为难看向江欲烬。
江欲烬装作思虑的模样,还转过头看了看一旁安安静静的柯西,仿佛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柯西被江欲烬那一眼立马回想起自己现在是他的助手的身份,于是很是懂事地上前问男人道:
“那老板你说说,要多少价?我们张老板可是很诚心地来和你做生意的。”
“这个嘛……”男人偏了偏头,然后举起了一根手指道:“大概这个数。”
“老板,这个数目是不是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
一个亿。这人还真敢开口要。
男人听见柯西这样说,也不恼,又文质彬彬地笑了笑道:“张老板,你是知道的,现在除了我谁还能拿出这么多货。”
江欲烬闻言轻哂一笑,之间燃起烟火,眸子里又是寡淡道:
“你知道的,这点货只要我和容栀发个短信就能拿到。”
男人听到容栀的名字时明显愣了愣。
纵使他并不是直属KZ高层的,但是只要是KZ的,谁会不知道容栀的名字?
男人现在又瞥眼仔细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确实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度是非凡的,而且面貌也是极好的。
能被容栀看上也是应当的。
但是显然,他并不记得这个to和容栀有什么关系。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忘记了有关容栀和这个to的传言。
就在他想自己是不是撞到太岁头上的时候,他又听见面对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这个数就这个数吧,随你。”
“张老板,您可真是贵人相有贵人气啊!”
“不过我们不着急回东部,准备在海市停留几天,麻烦你招待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招待您是我的荣幸!”
江欲烬朝有些发愣的柯西弯了弯唇。
于是从那天起,KZ内部不知怎么就流传起了一个传闻。
他们KZ的女主人容栀准备让一个代号为to的男人接任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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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江欲烬和柯西安排在了他们内部人经常光临的旅馆,并跟他们保证说明天会带他们在海市好好玩。
江欲烬表面风度翩翩地答应了,内地里不知在打算着什么。
江欲烬原本准备回房做些记录,但见柯西面色如土,情况不太好。
柯西是混血儿,只不过随他的母亲,柯西的长相也更偏向东方长相,从小也一直生活在京都。
现在南下到海市来,起初不见的“水土不服”一到晚上就全部显现了出来,开始又泄又吐。
江欲烬原本想带柯西去看看医生,但是柯西拒绝了。
只是一边对着马桶吐,一边委屈巴巴地和江欲烬断断续续倾诉道:
“江、江哥,说、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出离家那么远的任务……”
“我看见那个男人身后跟着一群黑衣服的大膀子的人时,整个人都麻了……”
说着,男孩好像还啜泣出了声。
“呜呜呜呜我有些想我妈妈了呜呜呜呜……不是,江哥,我不是说想让你当我妈妈的意思呜呜呜呜……”
也许是因为还发了点烧,柯西现在很脆弱眼泪涟涟的,开始胡言乱语。
江欲烬沉默了许久,觉得这次组织交与他行动的小孩有些傻不楞。
江欲烬后来才了解到,柯西也才刚刚过十八岁的生日,甚至比当初他初加入特别行动小组的年纪还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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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很早,那个男人就“热情”地要带江欲烬他们去玩。
在和男人断断续续地交谈之中,江欲烬知道可眼前的人姓陈,在海市做这生意已有五六年,男人说平日里交接到的也是KZ一些资历比较老的“老板”,第一次见到像江欲烬这么年轻俊美的还是头一次。
柯西应该前一天晚上的水土不服,显得脸上的气色很差,却又更严肃,更有气势。
男人在江欲烬耳边“高台阔论”,已经有了醉意。
“嘿,张老板,你知道我们的二老板容晔少爷也来海市了吗?”
江欲烬喝着吧台上的酒水,手指轻缠,不轻不重回道:
“是吗。”
“我怎么没听到他跟我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