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弹弓出山2
宪兵队和特务队的无能，更使山田大佐恼火。也把这两个队的头目叫来，每人赏了两个耳光，并踢了五脚。
可是，任山田怎样暴眺如雷，那些对手无寸铁的济南居民颇有能耐的宪兵队和汉‘奸’们，对这位手持世界上最先进的无声武器的暗杀者，却一点咒念也没有。
山田最最绝密的档案里，郑重其事地添上了无声武器暗杀者这一卷宗。自称是中国通的山田，还在卷宗封面，用中国‘毛’笔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虽然，山田的行动是绝密的。但是，对特务们和日本兵来说：一提起八路的无声神枪手，却有点不寒而僳。这事儿，很快传到了济南市民中间，四下纷纷传说：八路的无声神枪手，神出鬼没，来无踪，去无影，专打日本鬼子和特务的眼珠子。居民们还传谁要给日寇当走狗，就当心他的狗眼！
这风越刮越大，茶肆酒楼，街头巷尾，到处都在悄悄地
传说：说：那八路神枪手，使的是外国造的无声手枪，不用瞄准，指那打那。还说：那神枪手，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能飞檐走壁，会骑马开汽车开摩托车……
一天傍晚，商会会长的儿子结婚。新郎新娘旳亲朋‘奸’友，一百多号人，汇集在宴喜楼，摆了十二桌酒席。酒宴上，灯红酒绿，喜气洋洋。商会会长晃着那穿了一个‘洞’的招风耳朵维着酒杯，正跟客人们一碰杯。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
八路神枪手来！
顿时，喜宴上炸了背。宾客们一窝蜂地往外跑男人的狂喊声，‘女’人的尖叫声，桌掩掀翻和摔了碗磲的声音，乒乒乓乓，汇成一团。几个来赴宴的特工入员，为了给自已壮胆，也为了吓唬吓唬那个八路神枪手，掏出匣枪，朝天吋吋地开了枪。枪一响，人们更慌了，不多时，实軎楼里人跑了个净光，只剩下遍地狼藉。
这是一条深深的小巷。
小巷座落在内城的大明湖附近。
从卷口走来一个铁路工人打扮的人。这人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子，浓眉下有一双异常机瞀的眼睛。他中等个头，很结实。皮肤是古铜‘色’的看得出是长年劳动，风吹日晒的结果。
大胡子来到小巷深处的一家小黑‘门’前，看看四下无人，伸手轻轻地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少‘女’内嫩的巖来。那姑娘见了大胡子，忙一闪身，让他进去，又把‘门’闩两人进了屋，大胡子问那姑娘：
燕子，有情况吗？
燕子姑娘摇摇头，说：别的情况倒没有。只是，这阵子坪边传说：的八路神枪手，可真有点玄乎。
大胡子忍不住笑了，取出小烟袋，在烟荷包里装上一袋?，接过燕子递过的火柴，点奢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
是呵，真奇怪！哪儿有什么八路无声神枪手呢？如果是级派来的，总会通知我们的。再说：既使上级派了人来，也不会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单独行动。何况……哎，燕子，是不痦人民群众中发的抗曰之士呢？
这倒很有可能。
燕子把‘胸’前的一条大辫子掠到身后，说：不过，咱部队里使用无声手枪的，恐怕没有吧？连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大胡子默默地点点头。
燕子想起商会会长儿子结婚的那场闹剧，轻声笑了真有意思，也不知是谁喊了声八路神枪手来了
樓个宴喜楼全炸了锅，咯咯……所说：商会会长吓得钻了桌子底，他上次耳朵……咯咯，怕这次连眼珠子也要被打瞎呢……咯咯
正说：着，听得外面又有人敲‘门’。那敲‘门’的声音，是自己人规定的暗号。
燕子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个粗眉大眼的小伙子吴林！
燕子的脸儿红了，双眼也放出光来。
吴休进了大‘门’，燕子忙把‘门’闩上。吴林上前拉住燕子的手，又去抚‘摸’她的大辫子。燕子羞红着脸，把头在吴林肩膀倚了倚，悄声说：
大胡子叔叔在屋里呢。
吴沐进屋跟大胡子打了个招呼，接过燕子端来的一盆水，呼噜呼噜洗了脸，又接过燕子递过的‘毛’巾擦着，这才向大胡子传达了上级的指示。
市委领导说：当前敌人十分猖犴，我们的工作方针仍然是隐蔽犄干，发展力置，长期潜伏。要特别防止敌人破坏我们的地下组织，更要警惕我们内部个别意志薄弱者，被敌人‘诱’‘惑’利用。
大胡子冷静地点了点头。
例人聊着别的事，燕子做饭去了。不一会儿，饭端了上来，‘玉’米面窝窝头，小米稀饭、辣疙瘩咸菜，还有一盘五香‘花’生米。吴林也真饿了，和大胡子大吃大喝起来。
这是共产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站。大胡子是站长，燕子是联络员，吴林是‘交’通员。大胡子以在铁路上当壮工作掩护。燕子给一家商人当家庭教师。吴林则扮做跑小买卖的，沿小淸河往来于济南市内外。
吃着饭，大胡子记起一件事，问吴林，哎，最近上级往市里派过人吗？
没听说：吴钵怔了一下。一般派人来，都是由我护送的。看来是没有。
没有？大胡子咬一口窝窝头，又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那……那个无声神枪手是怎么回事？
无声神枪手？哈……吳林也笑了。那种无声手枪，听说：过，可真没见过。咱们八路军游击大队，还没使那玩意儿的呢。
是这么间事，吴林。燕子便把市内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件，诸如山田的眼镜、两头蛇成了独眼龙、宴輿楼炸了营等等，简要地讲了一遍。
连吴林听得都有点感到好笑了燕子，你是在给我讲七俠五义吧？
燕子有点不高兴了：
谁还骗你！不信，你问大胡子叔叔，墙不是有这固事吳林望望大胡子，大叔，这到底是怎么阅事？
尺胡子喝了几口稀饭，放下碗，擦檫嘴，笑笑说：
就是这么间事连我也搞不清楚吴林眨眨眼睛笑了咱中国人里头，还真有能入躭凭这个神枪手，小鬼子在中国也呆不长！
大胡子说：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事儿也向市委汇报一下，请上级也作些调查……
午夜，两名军巡逻兵在西护城河边，肩着长枪，皮靴咔咔地蹐在石板路上，昂首‘挺’‘胸’地走着。钢盗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幽蓝‘色’的寒光。
突然，一个小小的黑影儿一闪，随即象只小松鼠似地躲到河边一株祖大的柳树后面去了。
那两名矮壮短祖的日本兵，咔喰地走着，离那老柳树有三十多米的时候，左边这个兵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扔了枪，双手捂住了眼睛，嗷嗷惨叫。另一个日本兵愣，紧接着也啊地一声捂着鼻子惨叫起来。这两个日本兵不愧是武士道训练有素，虽面上受伤，却没有趴下，立刻朝那子弹‘射’来的方向包抄过去。树后那个小小的黑影见日本兵围了过来，撒迓就跑。两个日本兵忍着伤痛紧追不舍，同时大叫八路的，无声神怆的千活！并把三八大盖枪的大栓一拉一推，子弹噔地上了膛，随即叭——开了枪。
深更半夜，又在寂静的城市里，那枪声格外响，格外地惊人。枪声惊醒了好不容易才哄睡了的娃娃，娃娃被吓得张嘴要哭，被母亲用‘奶’头堵住了小嘴儿。
小黑影拼命地跑着，象一只敏捷的小鹿
日本兵紧追不舍。这两个在陆军学校受过专‘门’训练的家伙，跑得也不算慢，眼看小黑影难以逃脱。
这时，临街的一扇小‘门’无声地开了，闪出一个俏丽、苗条的身影来她把身子隐在墙角暗处，等那小黑影跑过来，一把拉住了小黑影的胳膊。小黑影大吃一惊，那姑娘一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进‘门’里，顺手把大‘门’轻轻地带上。随即在小黑影耳边低低地说：道：
别出声！
日本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前掠过，渐渐远去了，消失了，姑娘才把捂住小属影嘴的手拿下来，领他进了屋。
姑娘在灯下看那孩子一一乌黑的大眼睛，周正的小鼻子，红红的小嘴儿，以及那由于奔跑而涨得通红的圆脸蛋。她欢軎得不得了，
好俊的小家伙真象个小闺‘女’！哎，你叫什么名字？
小眉子那孩子依然呼呼地喘着气。小‘胸’脯象小鼓似的一起一伏。
小眉子？这名字真好听！
姑娘又问：鬼子为什么撵你？
小眉子迟疑了一下，黑眼睛转了几转，以询问的因光望着那姑娘一一她大约二十岁刚出头，一身学生打扮，短发、白衬衫、黑‘裤’子。那鹅蛋脸象小清河畔的莲‘花’，眼睛象落在大明湖里的星星，胳膊象北园的莲藕，腰肢象护城河边的垂柳。看她那和蔼、亲切、真挚的神淸以及刚才救他的举动，小眉子觉得不能在她面前隐瞒了，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