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试刀(大改)

当玄澈吩咐林默言在宫外所做之事大致完成之时,已是水德179年的春天了。

刀打好了,总要找块石头试试。于是玄澈想起了那个为了妹妹而疯狂的刺客。

玄澈给严锦飞和戎席布置了课堂小考,来到外面,对林默言说:“默言,我要听风楼查一件事:一年前的那个刺客。”

林默言一怔,问:“殿下,可有线索?”

玄澈瞥他一眼,神色虽是淡然,但那目光扫在身上如针芒在背,林默言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看玄澈。

玄澈本不打算说,但想了想还是道:“那刺客是为妹妹而来,声称当年母妃杀了他妹妹,那么就先查查当年母妃所在的尼姑庵吧。”

“是。”

“还有,戎席,我要你查他。”

林默言的余光扫过房门,没说什么,领命退下。

玄澈看着林默言离去的背影,又在院中站了片刻,正准备回房,却听外面太监传唱:“皇上驾到——”玄澈回头看去,就见玄沐羽缓缓走进来,似仙人踏水而至,衣袂翩然,无风自舞。玄澈微微眯了眼,愈发感叹上天对这个男人非一般的偏爱。

玄澈迎了上去,施礼道:“父皇。”

玄沐羽心情似乎很好,笑眯眯地说:“怎么站在外面?林默言他们呢?”

“默言刚走,锦飞和戎席在里面考试。”玄澈避重就轻地回答。

玄沐羽并非没注意到玄澈话中的含糊,但他的兴趣集中在另一件事上了:“考试?考什么?”

玄澈道:“儿臣教他们读书识字已有半年,今日想看看他们的学习成果如何。”

玄沐羽抱起玄澈,看着玄澈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中莫名的高兴,嘴上却说:“真搞不明白,你这么用心教他们做什么?”

玄澈不喜欢让人抱他,但在多次反抗无效后他也只能任命,告诉自己等长大了就不会这样了。这时玄澈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挣扎,只拉住玄沐羽的衣袖以防自己掉下去,道:“儿臣只是觉得,太过无知的属下实在难以沟通。”

玄沐羽不以为然:“这又何必你一个太子去关心,若是嫌下人不好使唤,换掉就是了。”

玄澈微微蹙眉,道:“父皇以为被儿臣退回去的人还能有好下场吗?他们只是缺少一个获得知识的机会,儿臣给他们一个机会就好了。”

玄沐羽笑起来,捏捏玄澈的小脸蛋,道:“澈儿太善良了。不过,”玄沐羽顿了顿,突然正色沉声,“君王不需要这样善良。”

玄澈看着玄沐羽,淡淡道:“儿臣并非善良,只是知识易学,忠心难得,儿臣没有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放弃一个人才。”

玄沐羽听了这话心中说不出的怪异,似乎眼前说话的并非一个还抱在自己怀里的稚龄孩童,而是一个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成人,可一个成人又何来如此纯澈的一双眼睛?!

玄沐羽不自觉放下了玄澈,玄澈也有些沉默——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太多了,大为不妥。

两人在无言中进了屋。严锦飞和戎席看到皇帝前来,立刻停了笔上前行礼。玄沐羽并不在意这两个人如何,随口问道:“澈儿考了他们什么?”

“只是默写某些篇目而已。”玄澈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快见底了,便问严戎二人:“差不多都写完了吧?”

“写完了。”二人齐声应道。

玄澈转而对玄沐羽说:“父皇,不如您帮儿臣看看他们卷子吧?”

失礼是失礼了,不过玄沐羽还是很开心。玄澈很少主动请求什么,就算有,也不会是为了自己的事,玄澈这个的要求让玄沐羽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更亲密了,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

玄澈考的题目很简单,就是从一些经典著作中抽取一段让严戎二人默写。这种卷子自然难不倒博闻强识的玄沐羽,只是扫了几眼,便揪出所有的错误,让还在一句一句慢慢查看的玄澈汗颜。不过玄沐羽也不在意,又将玄澈抱到自己腿上,美名曰帮他一起看,实则是因为玄撤小小软软凉凉的身体抱起来实在很舒服。

玄澈看完了,估计了一下分数,对严戎二人说:“好,都合格了。以后你们就不用跟着我读书识字了。”

严戎二人欣喜地跪下,道:“多谢殿下。”

玄澈让他们起来,回身对玄沐羽说:“父皇,您今天来找儿臣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有空就来看看你。”玄沐羽回答得坦然自若。

真是空闲!玄撤腹诽了一句,却看玄沐羽明显没有一来就走的意思,他又不想老让人抱着,便说:“那这样,父皇,我陪您下棋吧。”

过了几天,一只鸽子飞进东宫庭院。

林默言从鸽腿上除下一个小管,看看竹管的落痕,便抖出了管中纸卷浏览了一遍,进到屋中却对玄澈使了一个眼色。

玄澈了然,让严锦飞和戎席都到了外面守门。

林默言这才说:“殿下,红夕来消息。竹怜是在娘娘进宫前几天死的。不久衙门抓了一个凶手,是当地的流氓,他说他是要强暴竹怜,因为竹怜强烈反抗,心中慌乱,才失手杀了竹怜,于是案子就这么结了。”

玄澈想了想,问:“那又如何?”

“但是,”林默言道,“庵里的师太并不相信这个案由,她说竹怜是个很柔弱的女子,身体一向不好,根本没有力量反抗,甚至连大声呼救都很困难。不过虽然她这么说,也没人去调查。直到一年前有一个年轻男子来找妹妹,一问才知竹怜就是其妹妹。年轻人问了死因,又听师太说了她的疑惑,便问最后陪着竹怜的是谁。师太告诉她,是娘娘。那年轻人就离开了,极可能是来了皇宫,也就是那刺客。”

“没了?”

“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短暂沉默之后,林默言跪下:“属下无能,请殿下降罪。”

“起来吧。人力不可为之事,无需请罪。”

玄澈淡淡道,抿抿唇,似在自言自语:“总不会因为到了皇宫没看母妃就来杀我吧?他又如何认定母妃是凶手?碧蓝宫……”思忖片刻,转而对林默言道:“你去查查当时刺客入皇宫之后是从哪里到东宫的。”

林默言点头领命,又说:“还有那戎席……他有一个妹妹在宫外的戏班里,他前几日称去看望妹妹,但听风者却看到他和二殿下有来往……”

玄澈听了微微蹙眉,随即又展开了,只说:“竹怜的事继续查吧。”

当晚严锦飞值夜,玄撤将其叫入房中,拿了一本书放在桌上,道:“锦飞,以后你值夜的时候就将桌面上的书拿去看,但不要带走,有问题等你白日执勤的时候再单独问我,可明白?”

严锦飞呆立片刻,慌忙跪下,惊喜道:“多谢殿下!”

不日林默言便来报:“刺客是从西边而来,路上杀了郁美人,后又发生打斗,声音引来了禁军,刺客负伤逃入东宫之中,伤了琼嬷嬷之后就劫持了殿下。”

“西边?后宫?”玄澈想了想,道,“默言,你去查查,母妃生前可有与哪位娘娘不和。”

林默言正要应答,本在磨墨的严锦飞却突然插嘴道:“殿下,这锦飞知道!”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巴巴看着玄撤,就等着玄撤让他开口。

玄澈一笑,道:“那你说说。”

严锦飞献宝道:“锦飞前段时间还听到几个老公公说,太子殿下脾气好,和当年的锦妃娘娘很像。他们说锦妃娘娘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老和元妃不对付。他们还说,每次都是元妃来捣乱呢!”

“元妃?”

太子轻声自问:“元妃和母妃又有什么关系?”

林默言无声叩首,再次退下。

再次听到关于竹怜的消息时,却是严锦飞带回来的。

“殿下!殿下!”

严锦飞慌慌张张地跑回东宫,站到太子面前的时候还喘着大气。

玄澈正在写字,虽不抬头,却温言道:“怎么这么着急?”

“殿下!”严锦飞大叫一声,却突然发现不妥,连忙压低了声音道,“殿下,那个刺客,是元妃指使的!”

玄澈淡淡道:“不要乱说没有根据的话。”

“不是的,锦飞亲耳听到!”锦飞急道,“默言大哥让人在云峰山那儿查得紧了,就有人进宫告诉元妃可能出什么事了,让元妃小心。锦飞刚才就听到元妃和她的侍女说,有人在查当年竹怜的事,又说到那个刺客,就问那个侍女有没有什么把柄留下。”

玄澈却问:“元妃和云峰山什么关系?”

严锦飞一愣,随即一拍脑袋,道:“哎呀,我怎么忘了默言大哥还没回来!殿下,云峰山就是当年娘娘修行的地方,当年元妃的家也在山附近。默言大哥听说了这个消息,就让人去查元妃和那山有什么关系了!”

玄澈手中的笔顿了顿,在纸上落下一个硕大的墨迹。

揉掉写坏的纸,铺开另一张,玄澈再次提笔,写下一道浓重的横。

“然后呢?”

“嗯……锦飞不知,默言大哥不肯和锦飞说。”严锦飞可怜兮兮地说,“不过刚才锦飞还是听到元妃说话,她和那个刺客有见过面的样子,说不能让人知道什么的。”

“知道什么?”

“对不起,殿下,锦飞没听到,那时有一个太监过来了……”

严锦飞话才说一半,森耶就进来通报:“殿下,元妃娘娘来了。”

“元妃?她来做什么?”

玄澈看一眼桌上摊开的宣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元”字,笔力虽显柔弱,却透着一股狰狞。

8、玉席

元妃一身华服,长长的裙摆曳在地上,像是开屏的孔雀,她高傲地站在那儿,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元妃看到玄澈出来,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通责难:“太子殿下,您是怎样管教下人的!竟然可以无视宫规,无故伤人吗!?”

玄澈有些茫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一眼严锦飞,果然看到后者面色有郝色地站在那儿扭捏不定。

但玄澈还是说:“不知娘娘此话怎讲?”

“哼!太子殿下不必装糊涂!”元妃盛气凌人,虽然很难理解她这样的自信从哪里来,“你的人伤了我云霞宫中的太监,此事怎样算?”

“太监呢?”

元妃冷笑道:“太子的人皆是武艺非凡,手下自然不留活口!”

玄澈瞪了一眼严锦飞,喝道:“严锦飞!”

严锦飞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在!”

玄澈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严锦飞背对着元妃,抬头看看自家主子,却见后者面色冷凝,心中一吓,说不出话来。

玄澈将手背在背后,冷声道:“你倒给我说话!”

“我……”严锦飞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候森耶挨着严锦飞跪下,连连叩首道:“还请殿下恕罪,锦飞只是一时失手!”

“这‘一时失手’倒厉害得很!”元妃嗤笑道,却没有注意到森耶贴着严锦飞做的小动作。

这时严锦飞抬头咬牙道:“那太监太不知好歹,撞了我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出口伤人,我警告他我是太子的人,他却一点也不听。我看他辱了太子的面子,才一时激愤打了他一掌,怎么想到他这么不禁打!”

玄澈听了这话面沉如水,幽黑的眸子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只听他说:“元妃娘娘,此事孤已知道,既然是东宫的人犯了错,便没理由不罚。不过还请娘娘卖孤一个面子,这东宫的人,就由我东宫处罚,如何?”

元妃不依不饶:“若是太子一味袒护,然后要本宫再来讨一次公道吗?”

玄澈看她一眼,淡淡道:“我玄澈做事向来公允,定会给娘娘一个交代,若是娘娘到时不满意,不妨再到父皇面前理论一二。”

元妃被太子这么一眼看得有些发慌,想到这次也算讨了个大面子,心中满意,便趾高气扬地说:“那本宫就相信太子一次,还请太子不要坏了公允的名声!”

“这是自然。娘娘好走,孤要料理家事,这就不送了。”

元妃得意洋洋地走了。看她出了东宫,玄澈方道:“锦飞,你快起来吧。”

严锦飞起来了,却是泪眼汪汪:“对不起,殿下……给您惹麻烦了。”

玄澈一笑:“没什么。你这事做的倒是时候,我还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出宫呢。”

“啊?”锦飞一愣,哭喊道,“殿下不要锦飞了?殿下——”

“我没有不要锦飞。”玄澈说,“不过宫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让锦飞去做。”

次日,严锦飞因恃宠而骄,无故击毙云霞宫太监一名,杖责五十,破去气海丹田,逐其出宫,永不录用。

玄沐羽也听到了消息,便来问:“澈儿,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玄澈正色道:“儿臣最忌讳下面的人恃宠而骄,此风长不得!”

玄沐羽听了没说什么。

严锦飞被逐出宫的消息沸沸扬扬了几天也就平息了,春去夏来,又迎来了秋天。

今年秋天几位贵妃心血**弄了个赏花会,玄沐羽本是没兴趣参加,不过听说玄澈也在受邀之列,便欣然去了。

满园花色关不住,虽是秋天,但姹紫嫣红也不比春天逊色。

元妃因半月前逼得太子处置心腹而皇帝未置一词而得意洋洋,在诸位嫔妃之间趾高气扬,一时也无人敢捋其风头。嫔妃、公主和皇子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他们彼此交谈,目光却不住地往园门飘移,今天他们期待的主角还没有到。

此时,玄澈坐在东宫之中等待,因为几天前玄沐羽曾说要来找他一起去,玄澈便答应了。

戎席站在门口,林默言从后院回来,进了屋,对玄澈附耳道:“殿下,查清楚了,元妃送上的是一盆紫菊。”

“哦,还是稀有品种,倒还蛮用心的。”玄澈似在自言自语,又说,“可怜了一盆**。”

林默言心有不解,想问又不敢逾越,正想着,皇上来了。

虽然是事先就说好的,但是玄沐羽看到玄澈正在等他还是觉得莫名的高兴。玄沐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对这个孩子似乎太上心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皇帝和太子一同出现在赏花园中,让一些人差点咬碎了牙齿。

“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园中众人施礼,玄沐羽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人群后玄涣惶恐地对玄沃说:“二哥,怎么办?父皇他这么喜欢太子……”

“还是孩子罢了!”玄沃恨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说,“来日方长!”

玄沐羽牵着玄澈慢慢走向凉亭,一路上各种各样的**,有的硕大如盘,有的小巧精致,有的简单爽约,有的层层叠叠宛若雍容礼服,有的灿灿如金,有的嫩白似雪,大概这时能开花的**品种都汇集在了这小小的院子中,也难为了内心寂寞的妃子们如此用心。

玄澈有些同情这些妃子,玄沐羽可不是一个好丈夫,若是专宠一人也就罢了,偏偏玄沐羽如风过花丛片叶也不沾,而且玄沐羽最大的爱好并非女人,而是男人。独开了一个水园,圈养娈童若干,几乎夜夜在那欢愉。玄澈虽没去过,但想也想到的是如何风景。

入了凉亭,便有茶水糕点等候,又有宫人将花中珍品摆到凉亭附近,以供皇帝赏玩。

一片金黄粉白之中,一抹紫色分外突兀。玄澈看到了,便对玄沐羽说:“父皇,儿臣想看看那盆紫色的**。”

玄沐羽立刻令人搬上来,放到玄澈面前。

玄澈左右看看,忽而低吟道:“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

说罢,玄撤展颜一笑,眼中波光晃动,霎时灿色无边。

玄沐羽一愣,似乎要为这明媚颜色所蛊惑,片刻后方啜啜道:“从未见澈儿如此笑过……”随即玄沐羽收敛了心神,对众嫔妃说,“这是谁的紫菊?”

元妃听到皇帝询问,大喜,上前福身道:“是臣妾的紫菊。”

玄沐羽道:“元妃,你的紫菊朕十分喜爱,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元妃含羞笑说:“能得陛下的赞美臣妾已是心满意足,哪敢再要赏赐呢?”

玄沐羽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些嫔妃平日里争宠邀功一个比一个厉害,可真到面前的时候却又一个比一个谦虚,当真虚伪。玄沐羽看看玄澈,后者正在玩赏紫菊,他似乎是感受到玄沐羽的目光,便抬头来看,眼中波澜不惊,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其它地方。

这孩子怎么都不撒娇呢?玄沐羽心想,有些郁闷。似乎他的母妃也是如此,淡淡的人。

玄沐羽不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转而对元妃说:“那朕就准你到内务府自己挑些东西吧。”

“谢陛下。”这下元妃当真高兴了。

赏花会高高兴兴地开始,皆大欢喜地结束。

第二日元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内务府挑选赏赐,元妃倒也不敢贪心,挑了几个珍品便走了。她这边从内务府前门出去,那边物品的单子就从后门飞出去落在了太子的书案上。

玄澈看了一眼单子,目光落在“玉席”二字之上,想了想,招来林默言秘密吩咐了几句,林默言面露惊骇,半天才唯唯应了出去。

一个月后,云霞宫中传来元妃身染恶疾的消息,据传元妃皮肤溃烂,浑身恶臭,夜夜惊叫难眠,太医束手无策。数日后,又有近身宫女染上同样恶疾,云霞宫遂完全隔离,化为一人间地狱。数月,元妃不治身亡,其器物、宫人尽数陪葬,云霞宫空。

太子宫中——

巨大的书桌后站着一个琉璃孩子,面若芙蓉,黑眸似水,只是这潭水深不可测,冰寒刺骨。

“都处理干净了?”孩子说,笔下不停,面无表情。

林默言躬身其后,低低道:“干净了。”

“那听风楼以后就这样运作吧。”

孩子听了笔,拎起那方宣纸,吹了吹,半干的墨迹沉沉地凝出一个“元”字。

注1:紫菊似乎是宋代才出现的,就让我加快历史进程吧……

注2:“紫菊披风散晚霞,年年霜晚赏奇葩。嘉名自合开仙府,丽色何妨夺锦纱。”宋代,韩椅,《和崔象之紫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