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拿出身边最近最鲜活的例子,才能让他们真正静下心去思考,直面现实。

虽然残忍,可却管用。

陆厉川也想过用别的片子代替。

可陈寒最后还是坚持放映这个。

他说,“我愿意用父母的前车之鉴避免更多悲剧发生。”

“他们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在场的队员都和陈寒差不多大。

如果他的父母没有在那次意外中被罪犯撞到重伤身亡,陈寒想,内心怜悯也会让他们出声相劝。

他只不过是代替他们做了这件事而已。

陆厉川最终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振作下去。

电影结束的时候,场内气氛有些沉重。

拥有小心思的女生们也没了别的心思,散场便三三两两回了宿舍。

方志是最后一个走的。

走之前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座位底下的垃圾,摆了摆被弄乱的座椅。收拾到最后一排时,才发现还有人没走。

是姜北。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地上去了。

方志吓了一跳,刚要伸手去碰她,就被姜北出声制止。

“离我远点。”

“你收拾完了没?”

门口传来陆厉川略有不耐烦的嗓音。

“快了快了。”

“川哥,姜北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找医生啊,告诉我干嘛。”

陆厉川拧了拧眉,从兜里掏打火机,准备点烟。

可打火机刚掀开,蹭到嘴边,就听到方志说,“问题是她现在自己也没力气去找医生啊。”

点火的手一顿,打火机蹭偏了,烟没点着。

陆厉川抿唇顿了几秒,靠着墙,眼神松散的望了望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映室里,方志还在叨叨叨叨叨。

“真的川哥,我看她情况好像特别不对。”

“脸色通红,冻得发抖。”

“可她也不让我碰。”

“这就很麻烦了。”

手里的烟揉成一团,陆厉川到底还是转身走了回来。

他以为姜北又在耍什么花招。

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方志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看着抱膝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她闷闷低着头,脸色通红,侧面看去,眼睛里也泛起红血丝,整个人烫的像块烤红薯。

可却不许人碰。

“你们别碰我,我自己待会儿就好了。”

她嗓音闷闷的又往里面坐了坐。

陆厉川盯着她看了几秒,上前一步把她揪着领子拽起来,往门口拽。可姜北却皱皱眉,伸手去打他的手,显得很抗拒。

“放开我。”

“我不去医务室。”

陆厉川冷笑,“不去医务室等着病死吗。”

“病死也不要你管。”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语气里有一丝别扭成分。

两人挣扎间,方志也关上门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川哥,你看她的脚。”

“怎么那么多血啊。”

陆厉川一低头,就看到上午她刚包扎过的脚后跟又出血了。这次出血面基还不小,半个纱布都被浸湿了。

难怪才几十分钟人就烧成了这样,也不知道之前怎么忍过来的,还有心思调戏他。

他舔了下后槽牙,要拽着她去医务室。

可方志连忙制止。

“你不觉得这么粗暴只会雪上加霜吗。”

……

陆厉川冷冷瞥看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

方志感觉自己特委屈。

明明他也是为病人着想啊。

不过话是那么说,最后陆厉川到底还是把姜北打横抱到了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刚把她扔**,她就挣扎着往下跑。

跑了几次,陆厉川没耐心了。他一把把她摁在病**,等医生来,眉眼都是冷硬的。

“你他妈就不能消停会儿?”

他以为她还在记昨晚的仇,跟他闹别扭。

姜北昏昏沉沉的抬头看他一眼,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好心,怎么偏偏今天就这么大发慈悲。

正想着,医生拿药进来,掰开吸进注射器走了过来。

姜北心一颤,要推陆厉川。可他的手仿佛铁壁一样沉稳有力,她怎么推都没用。

推着推着,他看出来了。

“你怕打针?”

陆厉川的表情惊诧又一言难尽。

他实在没想到油盐不进的小姑娘会怕打针。

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似的,他看着她,忽然嘴角恶劣的勾了勾,对医生说,“那就给她多打两针,烧退的快。”

“……”

打了针之后,药物里的助眠成分渐渐发挥作用,催的人眼皮越来越困。

姜北想说点什么,可嗓子喑哑不堪。她拽了拽陆厉川的衣角,到底还是没来得及张开嘴,就被昏沉的睡意侵袭。

她睡着之后,陆厉川把**的被子抖开,盖在她身上,转身从医务室走了出去。

方志在门外的栏杆上靠着,看到他,连忙直起身。

“怎么样了川哥。”

“没什么大事儿。”陆厉川从兜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根,咬在嘴里,一边点燃,一边说,“医生说是伤口感染加受风寒引起的高烧。”

“打两针退了烧,处理了脚上的伤口流脓,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吓我一跳。”

方志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往身后的栏杆上靠了靠。

刚靠稳,就看到陆厉川合上打火机,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很紧张她?”

“也不是。”

话音刚落,陆厉川就嗤笑一声,眯起眼睛看着他。

目光凌厉而审视。

他一定是从这一路的动静和他的反应里发现了什么。

方志被他看的心虚。

而且越来越心虚。

在他审视的眼神里,只能干笑着挠挠头,说,“川哥你放心,我对姜北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我只把她当妹妹,特别纯的那种。”

陆厉川哼笑一声,上前揽过他的头,摁在栏杆上,语气警告。

“你小子给我站好了!”

他摁着脖子的胳膊一点点用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可另一个他真不能说啊。

方志惆怅的眉头皱成一团。

正想着能找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就听到医务室里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像什么东西被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