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赵雁清满怀期待地打开门,自己那小小的单身公寓里,在空气中已经飘扬着香味,赵雁清敲了敲厨房的玻璃推门,里面穿着围裙的男人转过了身子。
沈方舟正在专业的打着鸡蛋,长袖子挽起卡在了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那张帅到天人公愤的脸带上了十分的笑意,用他的脚推开推门留出一个刚刚好可以探头的小口,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探了出来,露出的酒窝在邀吻。
赵雁清手里还拿着刚刚买来的蛋糕,凑过去甜甜亲吻了一下自家男友的小酒窝,“今天你生日,你还记得吗?”
沈方舟自然没有记得,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自从他爸也走了之后,这个生日就和他日常的任何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现下,看着赵雁清白皙的小脸,那可爱的梨涡像是一杯纯净的泉水,明明不醉人,却让他醉了。
沈方舟手上还拿着装着蛋液的碗,却也凑过来,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赵雁清的脸颊,“谢谢亲爱的。”
耳语之间,俩个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丝流转的千言万语。
赵雁清先红了脸,转过身去,开始在那个小小的吧台摆弄蛋糕,前不久沈方舟第一次登堂入室时,便觉得这小小的房子最是巧妙,现在他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着正在拆蛋糕的赵雁清,便觉得的确是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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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坐落在甲丘道上,门口前都是几十年的老树,树皮坚硬,满是时光的痕迹,风从道路东口吹涌进来,直溜溜得贯穿整个街道,吹落了树枝上偏黄的树叶,簌簌得落了街道上的三分地。
大树形成了择天蔽日的屏障,只有走过这树,才能看见高级人民法院,高级人民法院的建筑不高,还是好些年之前的建筑,带着一点古典与现代的柔和之美。
赵雁清刚停好车,整理了一下制服,抬头一看,便看到了指示牌。
今天,是援藏选拔的日子,早早安排好了工作,赵雁清从沈方舟的怀里醒来,就直接到了这儿。
她抬起头,深深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抬起脚就顺着指示牌的方向走去。
时间像是一根窄窄的线,顺着流水飘动着,阳光微微一照。便是一上午,广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大门开合,出来两人,都是白衬衫加黑色西装裤,脚踩着黑亮的皮鞋,看上去文文气气。
俩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头发都不算多,也说不上英俊,看着像是殚精竭虑久了。
其中一个戴着银边的细框眼镜,眉间有深深的痕迹,可也挡不住这个男人五官还算周正,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样子,又因为是体制内的身份,这般周正的男的也不算多,当时刚进机关时,真是桃花缘数不胜数。
这个男人朝另一个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个还是要找江心区法院的门路”。
“对,怀波你也知道,我虽然在锦州市做生意,可这法院我也不熟悉,好不容易有个认识的法官能帮上你的忙,可你看看刚刚,哎,也是不给我面子。”
“不,我还是很感谢你,起码知道这案子过几天就要被移送到了江心区检察院了。”
“不过我听说,这个毒品案子就是江心区检察院一个检察官翻出来的,检察院不好下手,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步,就是江心区法院。
“怀波啊,你也不要太寄希望,我听说过江心区法院刑庭庭长杨柳时的大名,不近人情,她调离后,还没安排庭长,现在就是一个副庭长先管着,我帮你打听过了,说这个人有点滑溜溜的,就是嘴上好听,一到正事,违反规定的他是绝对不会帮的。”
“我知道了,不过是我老婆她爸,我总得尽一点力气。我这几天都在锦州,再看看能不能搭上关系。”
“行。兄弟,我们尽人事也算了。”
俩人又寒暄了一下,正要道别的时候,碰巧赵雁清面试结束,从门里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了楼梯上的两人,脚上一顿,停在了原地。
赵雁清的脸色突然死水一般的冷漠,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有了景叶的几分侧颜,她今日穿着秋季的制服,一身黑色西装,左胸上别着小徽章,在阳光下折射着圆润的光芒,法徽熠熠生辉。
她化了淡淡的妆,这个弯弯的眉毛还是今早沈方舟撒娇了无数次,赵雁清才准许他描的眉,如今,那眉下的眼眸冷的像是今早的风,不带着一点点的情绪。
倒是那两个男人,脸色都变了变,其中以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最甚,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定格为一个带着欣喜的表情,他身边的男人看过赵雁清的新闻,戳了戳那戴眼镜的男人,小声说道:“这好像也是江心区法院的,叫赵什么。”
戴眼镜的男人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更好看、更自信、更风情的女法官名字叫做赵雁清,他上前几步,对着赵雁清微微一笑,还是那张让赵雁清记忆中尤为熟悉的样子。
赵雁清冷哼一声,这个熟悉的样子,当初的自己看起来是温文尔雅,现在只觉虚假极了。不等这个男人说话,她抬脚往下走去,只想着离开,不打招呼的离开。
可那个男人却率先开口,“雁清!”
看着赵雁清毫不犹豫的要离开的步伐,那个男人眼疾手快得就要抓住她,可赵雁清比他更为快,她往旁边撤了一步,回头冷冷得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雁清,你过得好吗?”
赵雁清冷哼一声,“除了今天见到你,我过得都非常好。”
“你还是恨我。”男人的眼角划过一丝受伤。
那副模样,赵雁清真得是太过熟悉,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像是一个小宝宝,总是看人下菜碟,在自己面前,就老是这样柔柔弱弱的样子,稍微有些事情,便又是这样受伤的模样,似乎是自己做了明天理不容的事情。
以前的赵雁清会很是自责,自责都是自己的错才让他露出这样的样子,可现在看见这种惺惺作态,赵雁清只觉当时真是年少无知,被这样子就糊弄了,白白地留了那么多眼泪。
现在,有沈方舟的爱,才知道,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该是什么样子,一个男人该有的照顾该是什么照顾。
赵雁清的脑海中深深浅浅地划过几番思绪,她再开口地时候,便多了几分淡定,这是来自沈方舟处的淡定,“顾怀波,我不想和你多说一句话。”
说完这一句话,她就抬脚快速地走下楼梯,往停车场去了。
顾怀波也没追上去,只是呆愣楞地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大学校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认识啊?这就是江心区法院刑庭的!”
顾怀波回过神来,明白了校友的意思,他镇定自若,点了点头。“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