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江迄时露出意外的神情，看向姜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是那家餐厅。
一路上姜姝都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而绾之初和江迄时倒是交谈得甚欢，有时为了避免尴尬，还会扯一扯姜姝的袖子，让她出来接一下话题。
“跟绾小姐交谈实在是太让人身心愉悦了。”江迄时感叹着，帮她们两个拉了位子。
“哪里，”绾之初笑着，和他相互夸赞，“是江律师眼界宽广，什么话题都能接住。”
“咦。”说着，绾之初的神情一变。
“怎么了？”
绾之初将目光放在了餐厅对面的落地窗上，听到江迄时询问，笑着转过头，“实不相瞒，我和小姝第一次见到您，就是在这里。”
江迄时似乎很有兴趣：“哦？”
姜姝的牛排先到了，她的注意力就立刻被这盘食物吸引般，切着盘子里面的牛排，没注意到江迄时看过来的视线。
绾之初：“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情，您就坐在那个地方，应该是和您女朋友吃饭吧？因为您长得实在是...太出众了，我们小姝注意了您好久呢。”
江迄时的神情顿时耐人寻味起来，看着姜姝的眼神更深：“原来是这样。”
绾之初：“当初坐在您对面的，是您的女朋友吧？你们看上去郎才女貌，简直就像书里面说的那样天造地设......”
“我没有女朋友。”江迄时突然出声打断，意有所指地再重复了遍，“我没有女朋友，那天那个，是我的一个客户罢了。”
姜姝刀叉一歪，牛肉直接切斜，扯了半天都没有扯出来。
三个人的牛肉都已经上完了，餐桌上的话题戛然而止，陡然安静下来的气氛还让姜姝有些不适应。
她方才在游神天外，没太听得清绾之初和江迄时具体聊了什么，唯独江迄时最后说的那一句话，所以一个不当心，她连叉子都叉歪了。
姜姝微觉尴尬，用余光偷偷瞄了眼正在切牛肉的江迄时，见他似乎没注意到她这边，继续暗中和那块牛肉较劲。
下一刻，泛着金属冷光的刀与叉从天而降，横在她的叉子旁边，帮她极其熟稔地切下来了一块肉。
“......”
“......”
绾之初喝着果汁的动作一顿，接着眼睛猛地瞪大。
姜姝背都僵硬了，咬着嘴唇，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江迄时，神情很真挚：“谢谢。”
江迄时看着她那个模样，像是觉得好笑，勾着唇亦真挚地回她：“不用谢。”
等江迄时收回刀叉，姜姝将那块切好的牛肉麻木地塞进自己嘴里，感觉到桌底下有人踢了自己一脚。
她抬眼，眼神绝望地和绾之初对上目光。
绾之初眼神示意：你看！我就知道他对你有那个那个的意思！
姜姝：“......”
饭正吃到一半，突然有人走了过来，声音颤抖又带着激动：“打、打扰了！请问一下，是江迄时律师吗？”
江迄时听到自己名字，抬眼：“我是。”
“我，我刚才在教堂听了您的讲座，我也刚好是法学系的学生，然后就是您讲课真的非常有意思！不过我还有些不懂，您方便现在跟我讲讲吗？”
江迄时看了眼在一旁又低下头不知道在干嘛的姜姝，“可以。”
女生喜笑颜开，忙把自己的笔记本铺在桌上，“您看看，就是您刚开头讲的那个案例，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法官要这样判刑......”
姜姝：亲爱的初初，吃完了吗？
绾之初手机震动了下，看见消息，她奇怪地看了眼姜姝：我吃饱了！
姜姝：那我们走吧。
绾之初：？
姜姝：人家在讲课，我们不好意思一直待在这里吧？
绾之初：...你说得有道理。
姜姝：那走？
绾之初：走！
姜姝放下手机，做出了歉意的表情，出声打断江迄时和女生的交谈：“不好意思。”
江迄时声音瞬间停下来，“怎么了？”
姜姝道：“你们先聊，我和初初先走了。”
女生眼睛亮了一下，嘴上还是说：“啊？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姜姝：“不会！不用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聊！我就先走了！”
说着，拽上绾之初，没再等江迄时回应，脚下生风忙不迭跑了。
-
姜姝成功带上绾之初“越狱”，等跑了几十米远，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绾之初在她后面喘着气，感觉自己刚才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看着姜姝的背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的姝！”
姜姝扭头看她。
绾之初一边喘气，一边道：“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挺排斥江迄时的？”
姜姝身形微僵：“...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绾之初想了想，回想起姜姝对待江迄时的不冷不热，还有之前第一次，吃到一半她突然莫名其妙地离去，“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仇啊？我吃饭的时候才琢磨过来，才想起来我跟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后悔死我了！”
苦笑一声，姜姝说：“我跟他没仇。”
想了想，她又纠正：“但不过有仇好像更合适一点。”
绾之初：“什么意思？”
“......”
沉默了数秒，姜姝道：“他，是我的前任。”
绾之初：“！”
见她一副快把眼睛瞪出来的样子，姜姝又适当补充了句：“......是我提的分手，那个时候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会后悔的’。”
绾之初：“！！”
绾之初：“时隔多年，他翻身一变律师界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口下生风笑里藏刀，从没有他没打赢过的官司——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第一次上法庭的那场豪赌，输得他身败名裂，甚至赔上了自己的心......”
姜姝给她鼓掌：“当代文豪大作。”
绾之初瞬间拉下脸，肠子已经悔青了：“小姝，我刚刚把你卖了,都怪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和他说一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