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恢复意识的徐白墨虽然在第一时间睁开双眼,却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黑暗。
思维还停留在宁女一剑洞穿自己喉咙的那一瞬间,徐白墨不知道宁女竟然能在自己的背后刺出那么狠辣的一剑,没有一点预兆。
轻轻放松绷紧的肌肉,被开洞的部位上似乎还有着还能感受到那长剑剑尖的寒意。抬手轻轻拢住自己此时还光洁的脖颈,那里没有被破开的大洞,感受着指尖下还在砰砰跳动着的脉搏。
她还活着。
虽然能感受到自己确确实实死过一次,但是现在她还活着。
好像死亡和醒来也就过了一个瞬间,但事实并非如此,毕竟是被一个人杀死又重新活过来。
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只能说明宁女的那一剑既准又狠。
快准狠到徐白墨感受不到自己生命流逝,一般情况下会被直接送入轮回。
但是很可惜,徐白墨是被轮回排斥的生命,她不会入轮回——也就是说她可以无限重活,直到一个契机将她的生命力磨蚀殆尽。
徐白墨自认为自己待宁女不薄,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沉默着的宁女会突然向她送出这一剑。
“别的不说,倒是把我交给她的学了个十成十。”
徐白墨苦笑。
每一次重新获得生命,她都被迫撕裂一部分精神力来填补她死亡的轮回空缺。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徐白墨的精神力和她每次的肉体都会有一段时间的不融合。
她现在只感觉身体十分沉重,就像是被迫穿进一件极为沉重不合身的衣服一样。
静立在原地,直到眼前模糊的黑暗终于完全消失,身上的沉重的不适感也开始一点点消除,鼻尖却隐隐约约萦绕着一股令人不大愉快的味道。
徐白墨现在正站在一间公寓的门前。
“各位好。”
还没等徐白墨做点什么,一道声音不知从何突然响起。
这道声音听起来难辨男女老少,也听不清是在哪响的,与其说是从哪里响起来的,倒不如说像是这声音寄生在脑海。
“游戏者身上有本局的身份卡,请按照卡片的指示完成各自所属阵营的任务。”
那声音刚落下,徐白墨就感觉自己裤兜里面似乎出现了一个硬质的卡片
摸出卡片,那卡片只有她半个手掌的大小,黑色卡面,文字显现出一种金色的磨砂感。
上面写着她的身份——平民。
在平民两个字下面用小一号的字写着她的任务。
【首先活下去,其次请抓住所有敌对阵营人类,最后请抓出回廊公寓中所有非人类。】
“那么,祝大家噩梦成真。”
那声音最后的尾音还未落地,徐白墨面前原本紧闭的公寓门砰地一声弹开了。
一个剃着奇怪发型的瘦高男人出现在徐白墨的眼前。
男人显然也没有想到房间门口会直愣愣地站着一个人,他脸上的表情奇怪地凝固住。
两人之间相顾无言。
直到远处拐角走来一个身穿蓝色保安制服男人,等走近才看见他胸口带着一个金属铭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蒋强国。
蒋强国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满面红光,右手手腕漏出一只手表。
“哎呦,你是今天来看房的那个小墨吧。”蒋强国小跑到他们面前。“李生,这就是那天我和你说的有个要来租房的小年轻,就是她,徐白墨白小姐。”
说完不等李生反应过来,他又笑眯眯地冲徐白墨点点头。“小墨这是李生,是你真正的房东。”
徐白墨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和李生打了个招呼。
“大家以后就是在同一幢公寓生活的人了。哈哈,小墨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也可以,问李生也可以……”
直到此时李生才像是猛然接上电源一样浑身一个抖擞,他的眼睛奇怪地瞪大,嘴角像是不受他控制一样抽搐了几下。
“这一定是梦。”
他嘴中喃喃地念叨着,语气虚弱得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对,一定是在做梦。”
徐白墨挑眉。
虽然不知道这个蒋强国是什么情况,但是眼前表情奇怪,语气虚弱的李生毋庸置疑是参加游戏的倒霉蛋之一,而且还是新鲜出炉的倒霉蛋。
蒋强国就像是没有注意到李生的碎碎念,他拍了拍李生的后背,将李生拍得向前踉跄了一下。
“最近小区里面不大太平,你们可注意。物业说是晚些时间要统一让人给咱发什么通知。”
说罢,他像是为了展示什么一样抻了一下胳膊,让腕子上的那块手表明显地展示在两人面前。“哎呦,时间不早。我还要接着去转转别的楼层看看,先走了吭。”
说完,他也不等两人回答,自顾自地直直向前走开。
徐白墨将视线从蒋强国的背影上收回,也不去管还在失魂落魄的李生,隔着一个人打量起房间。
公寓房间的外墙看起来不算太新,每户门边都有一个可以拆换内容的门牌。
还打开的门上有几道凌乱的划痕。
看向房间里面,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拉着窗帘隔离了阳光,只能看见黑黢黢一片,展示着一些家具模糊的轮廓。
眉头轻轻地蹙起,徐白墨小心地抽了抽鼻子。
似乎从刚刚开始她的鼻尖就萦绕着一股令人不愉快的味道。
不想再傻站着的徐白墨重新将视线挪回到李生的身上。
“李先生,你还好吗?”
似乎是这声音叫回了李生的神志,他表情奇怪地看了徐白墨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只是他刚张嘴,另一道声音就打断了他还未说出口的话
“草,这什么狗屁地方。”
眼前楼梯上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面嘴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脏话,一面三步两步上了楼梯。
他头上剃了一个干爽利索的平头,脸上贴了两三块创可贴,身上像是挂了不少的装饰品,随着他的动作细碎地响着。
听到这话的李生将嘴里的话咽下喉咙,视线从徐白墨身上飘忽定在慢慢走到他面前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