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墨和陈时晏可以直接通过玻璃门看见对面的情况。
现在正在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全新的面孔,‘
这张面孔上面遍布着眼泪和鼻涕,原先看起来还算干净清秀的五官此时看起来只剩下狰狞。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学长啊啊啊啊啊啊——”
他惨叫着,不断地扭动着,四肢都在激烈地挣扎着。
“学长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不应该——”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惨叫。
他的身侧正站着一个徐白墨有些眼熟的身影。
而不知道为什么在遇见秦同残存的那缕意识之后,此时的韩玉成竟然不想之前一样看不见时间回溯,他眼中此时的所见和韩玉成,陈时晏眼中的所见完全是一样的。
韩玉成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中竟泛起莫名的情绪来。
果然,等那身影侧过身来的时候,秦同那已经消瘦许多的面孔出现在徐白墨,韩玉成和陈时晏的眼前。
这其中最淡定的还是徐白墨。
韩玉成侧过身来,一直手中抓着一只遥控器——正是之前吴主任用过的电椅的遥控器。
他对着站在几人视线死角的某处讨好地微笑了一下,随后便走进,将手中的遥控器交出去。
等他走进交出遥控器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伤疤,右边胳膊的衣服上面别着一个鲜红色的袖章。
袖章上面用黑体板板正正地写着几个字——“纪律稽查委员委员二”。
再看见袖章的同时,韩玉成的嘴角便抿直了一些,看着秦同的眼神也变得颇为复杂起来。
不想相信和事实如此的情绪在他的眼中不断的沉沦起伏。
“秦同学,”从视线死角传出来的声音有些耳熟,徐白墨响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不是之前在这里听见过的那个什么校长的声音,此时这道声音里面带着赞许。“就是有你这样大公无私的学生,老师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了解到这些生长在阴暗角落里面的违规违纪事件。”
校长走了几步,终于将全身都暴露在了徐白墨,陈时晏和韩玉成的眼前。
韩玉成在校长出现的一瞬间,眼中的情绪全部消失殆尽,看着校长的视线只剩下一片的寒冰。
“虽然说,秦同同学之前做过一些很严重的错误,但是,我们学校一直信奉‘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好的教学方法。’现在的秦同同学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秦同脸上一直带着相当得体的微笑,只是配上他现在有些瘦的脱相和蜡黄的皮肤颜色只让人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就像是看见一行将就木的僵尸一样。
校长看起来相当的满意,甚至走上前去,用手亲昵的拍了拍秦同的肩膀同时交了一个眼神出去。
秦同心领意会,在接收到校长眼神的同时便将手中的按钮猛地调大。
并没有什么声音出现,只是被绑在电椅上的学生的声音先是猛地提高随后又变得虚弱下去。
学生里面似乎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她的声音从看不见的角落传过来。
“可是,校长老师,他还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把午饭碰出来了,想要放回去,并不是在课堂上吃东西啊……”
女生的话还没说完,秦同就突然地暴喝一声,直接把女生的话都堵回去。
“够了,”秦同脸色难看阴沉地看向角落,虽然嘴角还带着点微微上扬的弧度,但是他太阳穴的青筋却鼓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他?”
现场一片安静。
秦同突然裂开嘴角,目光依旧沉沉地盯着某个角落。、
“他到底做没做,他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老师们更清楚。你这么迫不及待地维护他……”
秦同故意在关键时刻微微停顿,等女生的脸色明显地已经变得不对了,才复又开口。
“是不是你们违反校规早恋?”
“什么?不……”
“如果不是。”
秦同不听女生的解释,而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看这女生的脸色随着自己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一个女生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他,甚至还在心理咨询室求情。难道说你不相信老师们的判断能力?认为仅凭我一张空口白牙就能让老师看不清对错?”
这一项项的帽子飞来横祸一样地盖在刚刚开口的女生的头上。
秦同的几句话完全憋死了她即将出口的每一句话,最重要的是,这几句话不仅封住了女生要为那男生求情的话,还引火上身,平白成了怀疑老师权威的人。
在这所学校——或者说学院之中,最大的权威就是校长再之后就是老师。
怀疑一个权威的判断能力?
女生的脸肉眼可见地退去了血色,变得惨白,不再说话。
见此,校长竟然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韩玉成脸上的笑意终于在倾听说完那几句话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看过去,只觉得他看起来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寒气,总算有了点平时想象中鬼魂会有的样子。
但是他也只是站着。
他不像徐白墨和陈时晏需要休息或者在**躲避有可能会出现的看不见的怪物。
随意他站在徐白墨和陈时晏的床头之间,看着延期那的一幕幕,手指紧紧地弯曲着。
随后便是一阵熟悉的声音交谈了一阵。
徐白墨默默听着,很轻松的辨认出剩下的两个正是吴主任和李主任。
再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椅子上的人已经晕倒了,被两个一样是学生装扮的人给架起来架着离开了。
一时间刚刚还有不少人的心理治疗室此时只剩下秦同。
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的秦同脸上还挂着微笑,只是平淡了些许,空洞的双眼看着一群人离去的方向,视线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韩玉成没有忍住飘到秦同的面前,秦同雕像一样的身体才出现了变化。
只见他眼中两颗豆大的眼泪顺着他枯瘦的脸颊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