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徐白墨非但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有一种终于落定的感觉。
李生迟早是要死的。
要么是被敌对阵营的杀死或者投举，要么就是精神彻底崩溃做出什么蠢事导致自己的结局。
徐白墨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在游戏中可以身体有疾，但是精神方面必须足够强。
这些人不一定就是性格胆小，但是他们一定不能很好地接受现实。
或许只要一段时间他们也可以平定下心情，或许只要一个小小的契机，但是谁会给他们机会。
李生就成为了这场游戏的第一个牺牲者。
是的第一个。
虽然昨天已经死过一个人，但是徐白墨可以确定那人并不是外来者。
李生的尸体斜着趴在三楼和四楼之间，后脑上可以看到已经干涸的血。
他的一只胳膊奇怪地扭曲着向前伸，另一只胳膊则被压在胸前，一条腿微微弯曲，要不是脑后面的鲜血，看起来就像是没注意绊倒在台阶上一样。
一个年轻人正蹲在尸体旁边。
蒋强国站在他身边。
“蒋叔。”
徐白墨陈时晏轻轻和蒋强国打了声招呼。
蒋强国看到两人也只是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手腕上的那只腕表依旧被他露在衣袖外面。
“你们好啊，”那青年站起来，“祁涛，感觉没见过你们。”
徐白墨嘴上解释自己和陈时晏是最近才来的。
祁涛咂咂嘴，颇为同情。“你们也真是点背，刚来就遇见这种事。”
说罢，下巴点一下李生的尸体。
“正好，你们也过来了。帮忙把尸体翻过来。”
“现在就翻过来啊，不会破坏现场吗？”
祁涛和陈时晏一人把着李生的一边，闻言爽朗的一笑。
“没事的。周围我已经大体看过了。”
李生正面朝上，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了，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惶恐。
但是最显眼的还是他脸上的一道淤青。
那淤青在他的侧脸上，细长的一条，瘀血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凹陷，看起来颇为恐怖。
祁涛也注意到了。
他伸出手左右转了转李生的脑袋，像是在对比脸上的淤青和脑后的伤口。
“像是改装过的指虎。”
祁涛说完便放下李生的脑袋，手又摸上李生收在胸前的那只手。
那只手里面拿着一串动一下就会哗啦啦响的钥匙。
那是李生所有房产的钥匙。
他的手掌心里面抓着几把钥匙。
徐白墨蹲下来和祁涛一起看着那些钥匙。
身侧的一扇门突然打开。
殷源殷玉出现在门口。
他们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几人脸上表情带了点吃惊，在看到躺在地上的李生时，他们的表情变得并不相同。
殷源脸上的表情变得颇为有些不屑，殷玉脸上则变得有些惨白。
徐白墨的视线转回到李生的手上。
如果李生死亡时的动作是现在这样没有移动改变，那么李生极有有可能是在跑。
为什么跑。
极大可能是在逃命，那么一个人在逃命的时候，会有心情去拿自己的钥匙吗。
徐白墨看着李生，突然伸出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拂过他握着钥匙的袖子。
那袖边的内侧粘着一个小小的贴纸，那贴纸一看便是贴在那一大把钥匙上面用来区分的。
然而此时原本应该牢牢贴在钥匙把柄上面的贴纸此时却贴在袖口内侧。
那贴纸像是被撕掉了一部分，上面只剩下数字1。
“1？”
徐白墨有些看不懂。
和1有关……
徐白墨的视线在李生的尸体上来回寻索，直到注意到一处之前并未注意到的地方，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还是要看看监控。”祁涛站起来。“蒋叔，还是要看看监控，麻烦。”
蒋叔还是站在原地慢慢点了点头，接着一句话也不说便直接转身，竟是打算直接离开。
祁涛看看徐白墨，又看看躺在地上的李生的尸体，再扫视一圈周围或探究、或惧怕的脸，最后终于将视线定在陈时晏的身上，一脸无奈的耸肩。
“麻烦小哥再劳累一下，一起把他给抬下去。总不好让他总在这躺着。”
陈时晏点头，两人就一人抬头一人抬脚抬麻袋一样把李生的尸体抬了下去。
徐白墨跟着最后面，手指无意识地卷捻着从李生袖子上取下来的贴纸。
“爸。”
蒋海大概是也知道又死一个人。
他在二楼站着，看到蒋强国下楼，便打声招呼。
只是不知道蒋强国是不是累了，他只是站住脚，冲蒋海点点头又继续抬脚下楼。
徐白墨看着走在前方的蒋强国，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轻轻地皱起眉头。
蒋强国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蒋叔今天怎么不大说话。”
蒋海看到李生泛着死气的脸，眨了眨眼经。
“可能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老头子累了。昨天我还看见他大半夜的在保安室里。”
“在保安室？”
“大概是在看监控吧。”
“监控？”
“对啊，”蒋海点点头走下最后一节台阶。“还是以前的那些老监控呢，影都是模糊的……不过总归还是顶点用的。”
陈时晏和祁涛把李生的尸体搬进杂物间——和昨天死的那个女人并排放在一起。
“我们一会也要去看看监控。”
祁涛走两步，看了看周围观看热闹的人。
监控室在保安室分劈出的一个小房间。
蒋海熟练地调出昨晚四楼的监控——祁涛表示很大的可能性是有人在四楼及以上楼层追杀李生，李生才会保持死时的动作。
但是保安室只有回廊公寓的监控，即一楼到四楼。
监控是定向的老式监控，有很大一块的监控死角，只要小心点就完全可以避过监控，让自己“消失”。
更何况，公寓里面的监控竟然还有一段时间的断电，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但是这几分钟内却可以干很多事情。
“这是……断电了？”
祁涛的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电脑屏幕。
显示屏上还在继续播放着楼道里面的情况，时不时闪过一些雪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