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zheli 第一百二十节 地穴2
果然,大家沿着高良的手指。隐约见到一个散发乳色光晕的小方体,静静地落座在乳黄色井底中央。宋世平不禁惊喜道:
“玉玺!”
从井口望下去,井底那乳白色小方体的确很像玉玺。然而,虽称说是井,其实应该叫地穴才对。由于穴深、口小,下视角度受限制,以至无法看清小方体全貌。虽说很像玉玺,但是玉石做的玉玺怎会发光呢?不过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地穴或是深井的谜底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
高良看看井底,又回身看看平安。平安见高良看着自己,便假装着没注意。倒是旁边的光头起了气,见平安有意退缩,便笑对高良说:
“诶,让我下去怎么样?”
“你?下面可能有危险哦,你不害怕?算了,算了。看你也毛手毛脚的。”
“我说你眼睛放亮点好不!我怕?怕个鸟哇!叫我细心点还差不多。哈哈哈。”
光头见没人阻止自己,便知道已得到许可,便说笑着在身上系好长绳索,一步跨进井口。因为平安已经下过一次,他也从中得了点经验,且又是有生力量。手脚在凸起的踏脚处起落则更加熟练。他更不会再为荧光菌担惊受怕,只片刻功夫就下去十来米。
随着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当他刚过第二层井圈口时,乳白色小方体突然荧光暴明,原本内敛的柔光竟犹如狂风下的怒涛,一波紧接一波向四周翻滚**开。
整个深穴瞬间被乳白色光雾充塞,好似半透明的奶油一样,既温馨诱人,又晕眩诡异。说它是光,已根本不准确;说不是光也不对,毕竟它又在发亮。说它是雾气似乎也不确切,因为它不是飘**,而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光一样的喷发。姑且就称之为“光雾”吧。
光头惊骇失措,正在大呼小叫时,忽然身体就像气球一样,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悠忽间托起来,几乎横着漂浮在井筒里。他极度惊恐地大叫一声,恐惧之感竟奇怪消失,大脑便随之一片馄饨。
模糊中,光头又悠悠醒来。他也不知这过程是一天、一小时,还是一分或一秒,好像时间特长,又好像是一瞬之间。
乳白色雾气依然很浓,好在深穴内径只有一米,他的手脚便本能地撑住劲,身体也不至于再任意升降或旋转。
因事出突然,上面拉绳子的突然都惊呆了。竟然忘记拉光头上来。宋世平站在井口边,本就担心事情不会那么一帆风顺,当深穴内突发异常时,刚想说“不好!”,却在刹那间晕了。毕竟身体壮,等他最先反应过来时,却见振华、平安他们还在傻乎乎地呆愣着,便大喝道:
“快拉!快拉上来!”
他们被宋世平一声大喝,好似从梦中突然惊醒,稍一愣神,这才用力拉绳子。哪知刚一用劲,里面的光头便惨叫起来。振华大惊失色道:
“拉…拉…拉不动了。”
高良听说拉不动了,脑袋便“嗡”了一下,立即想到可怕的“争夺”二字,便立即喊道:
“拉不动先停下。控制住,别松绳子”。
这时的光头可就遭罪了。他被雾一样的光波托起来时,本是面朝上斜躺在半空的,就在他缩回手脚正准备调直身体时,突然绳子一紧,却将他的膝盖和前额卡在凸起物下面。他想移开前额和膝盖,但由于系在腰上的绳子被拉得太紧。他根本动弹不了。上面越使劲他就越痛苦,越痛苦就叫得越厉害;而外面的人听他叫得越厉害,也就拉得越紧,完全形成恶性循环了!
幸亏高良误以为井底有什么东西争夺光头,以至阻止了进一步拉扯,否则凭着那么多人的力道,恐怕光头的腰杆早被反拉断了!
明欣、明伦等几位老人见井内忽然冒白气、振华等又傻傻地呆愣着时,就觉着情况不妙。待光头被卡、外面人惶惶乱嚷,他才意识到真出了大事。待几个老头跌跌撞撞上了脚手架,振华、平安等人便七嘴八舌地将情况简单做了个介绍。几个老头听说光头被下面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便忙不迭地喊叫起来:
“还站着干什么?快用黑狗血淋它呀!”
一听说要黑狗血,岸上的人群便立刻躁动慌张起来。捉妖镇邪向来都要用黑狗血的,这可了不得!这不就是说,里面真有妖怪么。正说着,立即就有人将刚才试毒用的小黑狗拉过来,待要动刀放血,忽听宋世平喊:
“光暗了,光暗了!”
果然,随着江风倒灌,浓浓的“光雾”正快速变淡,不消多时便消失殆尽,井筒中又恢复了刚才的空灵与柔和。再过了片刻,里面的光亮比原先又稍暗些,便基本稳定了。
宋世平见已恢复平静,便拨开身边的平安,趴上井栏,首先伸头向里张望起来,见光头横在井筒里正痛苦地哼哼着,就立即喊道:
“快。绳子松一点”
待绳子稍松,光头就立即调直了身体,上面的人一起用力,很快就将他拉了上来。
听了光头的介绍,大家这才知道除了乳白色光雾而外,其他就是一场大误会。不过,虽然苦了光头,但毕竟得知里面并未发现危险。
见光头的膝盖和前额已经皮破血出,平安觉得很不好意思,就主动为他包扎起来。而高良见光头已不再适合下井,则自告奋勇要求替换他。明欣等人根本不同意,说自己家的事不能让外人冒险,但经不住高良的坚决要求和宋世平的帮腔理由,最后只好勉强同意了。
高良之所以主动要求下深穴,是因为他估计下面不会有多大危险,而更主要的,还是考虑除了他和宋世平而外,没有谁更能全面理解下面可能出现的事或物。就这件事而言,目前只有他和宋世平经历得最多,知道的最多,也更有分析能力。他担心若是其他没经历的人下去,极有可能遗漏具有重大线索的蛛丝马迹。
像光头一样,高良将长绳子的一头系在腰上。扶着横木慢慢溜下去。下去两米多,井壁四周就被一层淡淡的荧光菌覆盖着,他手脚小心地撑住井壁上的凸起物,尽量不碰其他地方的荧光菌。不多时,他的脚尖就接触到深穴底面。
借助荧光菌和玉玺状物体自身的光亮,高良蹲下身首先仔细打量起这个“宝物”来。只见它内敛着乳白色光华,主体部分除腰部有一凹槽外,总体呈边长约17公分的正四方形。主体上横躺着一根最大直径约三公分的椭圆柱体,椭圆柱体上方是一条躬身昂首的飞龙钮。三种形状连成一体,整体都呈乳白色。
高良用手摸了一下,吓得猛退一步。突然一下惊呆了。待稍微平静,他又怀疑刚才是不是一种错觉,便做了个深呼吸,定了定心神,再小心翼翼蹲下身,手指微颤着伸向它。
他先用指头碰了碰,没错,的确是软乎乎的!这就证明自己刚才并不是错觉。
刚接触时,感觉特别温润;稍一用力,指尖便微陷进去;再一松劲,凹陷又紧随着手指恢复原状。
高良如此再三地重复了几次,确定它只是一种胶状物,而非先前认为的古玉,心中便生出更大的疑惑不解来。但身在穴底,容不得他仔细研究,就又起身观察整个穴底情况。
穴底四壁全是淡淡的荧光菌,底面仍残留着两三公分没有抽干的浑水,除了这奇怪的胶状物,看不清底面其他情况。
高良喊上面将水桶、小铁锨和抹布放下来。他将底面的剩水用小铁锨铲到水桶里,再用抹布尽量吸擦干净,这才发现被井筒压住的底面也是和顶盖一样的整块玉石。
就着穴底亮光,没发现玉石底面上有任何杂纹,更没有发现洞口、裂缝等等可疑之处。他用脚使劲跺跺,用小铁锨敲敲,确认下面就是坚实的地层。他慢慢站起来,既欣慰又失望地长嘘了一口气,随即向上高喊道:
“准备好喽,我要上去了。”
说着他蹲下身,伸手就去端胶状物。突然,他的身体猛地一个前倾,几乎栽倒在地上。高良爬起来,满脸惊疑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胶状物。
原来,这个软软的胶状物,竟然出奇的沉重!他绕着它四周再仔细看看,蹲下身再试试,根本不可撼动!
难道会像地宫里的盒子一样,也是和下面紧紧相连的?不太可能啊!一则它只是个物体。而不是某种机关或设施,没必要固定在某个位置;二则它本身就是个软体物质,怎么能与底面的玉石板钩挂起来呢?
外面的人见高良好半天没有上去的迹象,便纷纷焦急地催促、询问起来。高良见一时难以说清,就直接叫他们再放一根稍粗的绳子下来。他将粗绳子的一头系在胶状物腰间凹槽处,自己kao井壁边站好,便向上大喊:
“系好了,拉吧。”
随着上面的号子声,只见粗绳子猛地一紧,但是胶状物却纹丝未动。高良不知就里,生气地向上叫道:
“你们拉呀!还等什么?”
“怎么回事呀?我们拉了,拉不动啊!”振华扯着嗓子向下大喊。
高良心中向下一沉。凭那么多人的向上拉力,加起来千把斤没问题吧!莫不真是和底面紧连着的?不对,不对。怎么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连在一起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胶状物本身的重量太大了!
振华听高良说可以拉上来,问题是他们这些人的力道还是小了,就和子玉队长商量了一下,便立即吩咐平安带几个人将袁村队的“吊葫芦”抬来。
所谓“吊葫芦”,其实就是一种简易的起重设备。它由三根木头做支架,上部安装连环带反扣的转轮,穿进铁链或粗绳子就成了。用的时候,绳子或铁链的一头系住被吊物,另一头由人站在三角架下向下拉。
不一会儿,“吊葫芦”便被抬来安装好。宋世平得知吊葫芦仅有一吨吊力时,就建议振华还要用人拉来辅助。
宋世平现在想着的,不仅是要把下面的东西拉上来,而更重要的还要考虑下面人的安全。他很担心,因井底空间过小,一旦在拉吊过程中出现意外,下面的人连躲都没地方。如果“吊葫芦”的粗铁链子因承受不住,一旦在中途绷断,别说被吊物本身了,就是断掉的铁链子砸到人头上,也会要了人命的。
自高良下去以后,宋世平的心里总像被一种力量向上揪提着,那种惶惶然的感觉不停咬噬着他。打从周大顺出事以后,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开始出现了,只不过先前没有这么明显罢了。
张志高毫无征兆、无缘无故地疯了;就在几个小时前的今天凌晨,周大顺又莫名其妙地冲向巨涌救人,结果却被巨涌在瞬间吞噬,到现在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想年初刚来的时候,四个人是多么意气风发,精神和情感又是多么的纯粹;每个人都在想着、准备着,要用自己几十年有限的生命,去为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而贡献力量。可是,那么美好的画面都已成过眼云烟了。
现在只剩下他和高良,如果高良在深穴里出意外,那么就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四个人都逃不拖冥冥之中的制裁或安排——他宋世平也同样会在什么地方的什么时间,或疯或死或消失于无形!
每当想到这一层时,无比的悲哀之情便瞬间透遍全身。按理说,宋世平不属于多愁善感的人,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从来都是粗枝大叶、敢说敢干、不畏生死、爽快坦**。他看中友情,而且平生最看不上见利忘义、患得患失和婆婆妈妈的人。他本来就对高良抱有好感,当见他勇于涉险时又更增添了一层敬佩之情。
敬佩之余,则担心更甚。刚才高良坚持要下深穴时,他虽然也在帮着请求,但是心里的矛盾互战却极其激烈。一边是担心高良安危的情谊,一边是高良为最合适人选的理智,情理交织间,他差一点就要和高良争夺冒险的机会了。
按照宋世平的“指示”, 振华等人将吊葫芦的铁链子和原先的两根粗绳子分别放下去。宋世平向下招呼高良,要他一定要将铁链和绳子绑牢固。可外面人不知道的是,胶状物只有腰间一个小凹槽,根本容不下一根铁链和两根绳子。
高良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只好先将铁链子绑住凹槽,再将绳子缠在链子下面。按照宋世平的说法,这叫保险。既然只是起“保险”作用,那就不是主要的受力部分,所以高良也就马虎了。
待准备稳当,高良一边向上大喊“起吊吧”,一边还用手扶住胶状物。只是他没有站到井壁边,因为他相信凭这一根粗铁链和两根粗绳子,拉起胶状物不会有问题。
随着上面一声“起吊”,铁链和两根绳子便同时绷紧。高良蹲在旁边,低头密切注视着胶状物和底面的接缝处。随着铁链的嘎嘎作响,只见胶状物果然和底面的玉石板逐渐分离。高良忍不住兴奋地大叫道:
“起来了,起来了!”
上面的人一听说“起来了”,就不再犹疑担心,拉绳子的、拉链子的一起喊着号子,很快就将胶状物拉离底面一尺多高。
高良终于畅快地站起来,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就在他准备招呼上面加大力度时,突然间粗麻绳“嘣”的一声,竟从铁链上滑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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