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说，“你是我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你跟人偶玩具做伴。”

她烦燥，打断他，“知道了……”她说，“我会不客气，叫商场给我拿最贵的衣物。”

他不悦，提醒她，“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出声。”

“对不起。”

他默然点头。“出去。”

李唐明推门出去，朱向东心情莫名沉闷。

他站在窗前，双手反剪背后，凝神望着这座城市。

朱氏大厦坐落商业区中心地段，不同于别的公司，是租用写字楼，这个大厦地皮是朱氏名下。大厦像高耸入云层，似朱氏能力也这么拔尖，伸手可摘星星，吹风唤雨。朱氏的公司LOGO是一顶皇冠，象征最高权力与能力。

就连一个LOGO也这么充满欲望，朱向东更加不会让私人感情混淆工作。

可是此刻，隐隐一丝不爽让他烦闷。

裁员风波并不能引起他内心激**，也不是因为冯友丽。

他晓得是因为李唐明，等会她就要去结识另外男人。

是他亲自把李唐明送走，给别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跟李唐明是什么关系，原因很简单，他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会一直这样陪着他这种想法，已经深入他的脑海。

此刻，他也没有细想对李唐明是什么感情，仔细想了，他也不会想得明白透彻。

所谓感情里，当局者迷，只有旁观者看得清。

心里越发阴郁，一味怪罪李唐明，觉得她对他不忠心，既有了他，怎么能让人偶娃娃相陪。她既让这些成人玩具陪她，他怎么能看她这么凄酸寂寞的情形，只得帮她介绍男人。

伸手抓过桌上咖啡喝一口，凉了，他的眉蹙起，把李唐明叫进来责令她泡过咖啡。

她把咖啡端进来，他又嫌味道不够纯。

再换一杯咖啡，他又觉得口味太甜。

她抬眼看他，只觉得他因为冯友丽，才这么挑剔她。她冷淡说，“你从来没有说过我泡咖啡不好喝。”

“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渴想男人。”他刺耳讽刺。

她一震，抬眸。半响，她恬静回他，“我也是女人。”女人，当然会想要男人。

他读懂她话里意味，越发不耐。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两人不退让半分，她清楚看见他眼晴里的骄傲跟轻蔑。

她别转面孔，听得他拔电话，跟电话里说了几句。

他说，“你也听见了，我刚知会商场替你挑几件衣服，你现在过去拿。”

“是。”她没有拒绝。

待她出去，她的冷淡激怒他，随手抓起桌上文件朝大门掷去。

她刚来得及转身关门，哐当！

文件砸到门上，她吓了一跳。

她面如一张白纸，嘴唇因为愤怒颤抖。

真寒心，他待她虽然一向无理，但也不至于这样粗鲁拿东西砸她，一切因为冯友丽回国了，冯友丽这个名字挑衅着朱向东的神经。

他在冯友丽公司开幕仪式那天，被冯友丽羞辱哄走，与她有什么关系？他的怒气到现在还没有气消，还要抓她当出气筒。

想了想，她敲门进去。

见是他，他不由发火。“什么事？”

她抬起头，直视他怒意双眸。“我们是多年朋友……”她说，“请你尊重我。”

“尊重？”他抚额哈哈大笑，像听到一个笑话。

“下次你若拿文件砸我，我会当场辞职走人！”她的声音平静坚决。

办公室聚然寂静，连呼吸声也能听见。

他坐到办公桌一角，回转身静静望定她。“你越来越不像你，是谁给你这种勇气一次次顶撞我？”

“不像我？”她问。

他淡漠笑了。“以前理智，冷静，明道理的你哪里去了？”

她也笑，不甘示弱般，笑得比他灿烂，嘴角僵涩，麻木的嘴角半天合不拢。

偌大世界，能找出多少个女人面对强大情敌能镇定自若，能识理明大体。

她也不是不能，只要横下心咬紧牙关忍着，她也能练到这份修养。

以前，她确实这样做，因为知道朱向东对那些女人只是当做游戏，可冯友丽不同，她是朱向东的刺，她一句话就能让朱向东皱眉。

他朝她召召手，她走过去，他按住她的肩膀，“唐明，我喜欢以前的你，也欣赏那个时候的你。”他应付工作就已经很疲惫，她为什么不多给他一些体贴跟理解，如果这样任性取闹，她跟满大街那些女人有什么不同。

他的语气真诚恳切，她的心动了动。

在他诚恳眸光里，她做了退步。

是的，一向是她做退步，是她低头。

她说，“对不起。”拾回理智，勉强笑了笑。

闻言，他的心里像滑进一丝甜，他拉过她，十分自然亲了亲她的头发。她浑身像电流经过，他笑她，“这么拘谨，这是外国表示友好的礼貌。”

她说，“我不是外国人。”她学不会跟他打招呼是用拥抱跟亲吻脸颊。

他略蹙眉，不悦地说，“不要这么扫兴。”

她苦涩牵着嘴角。“这个礼貌，你用在你的女朋友身上吧……”见他脸色沉下，她微笑着解释，“我只是你的助理，被同事看见会影响你的形象。”

她说，“我出去了。”

“手上工作先放下，你出去拿衣服。”他在背后叫她。

她点点头，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停下脚步。

门在她身后关上，她倚着墙壁吁了一口气。

手上工作让秘书跟进，她打车到高场。

经理已经接到朱向东电话，在门口等李唐明，见到她，笑着迎上去。

朱向东常来这里给女人买衣服，经理对李唐明也熟悉。

她笑说，“刚进了一批新货，款式大方淑女，很适合当下名媛。”

她误会了，以为朱向东这次是追求名媛小姐。

李唐明让经理选过两件，她笑说，“有没有那种浅色，适合上班族出门见朋友吃个饭穿的？”

跟程锦泽吃饭，可不是跟朋友吃饭？

在商业派对，见过陈锦泽几次，对他没有印象。

经理一怔，李唐明浅笑，“就以我的尺寸。”

“有，立刻给你拿。”经理一点即明，亲自到橱窗给李唐明拿来几件服饰，很是淡雅，李唐明身段穿上，刚好不抢眼，但又不失风味。